第15章 和醉燕楼的交易
“去尼玛德龙阳，我个盐丁要这些花瓶有什么用？琴棋书画能用来煎盐吗？”
魏公平这才放下手。
他尴尬地笑了两声：
“刘哥，话不能这么说，别说盐场，旁边县城里都没得这等姿色的姑娘，
我们的身份也不好，你能娶漂亮老婆的机会，可能就这一次啊！”
刘昊白了他两眼。
他前世做律师，没少打离婚官司。
自己这样没身份没家底，还得到处在外面跑的人，娶到一个漂亮老婆。
嫌生活过得太好，头上一定要有抹绿是吗？
“行了，是我选又不是你选。”
刘昊对贾丁婆说道：
“给我来几个家底清白，在你们这儿卖身为奴的精壮汉子。”
“这......”
贾丁婆面露难色。
旁边的灵儿眼睛一转，插嘴道：
“我们楼里不是有些娈童吗？要不拉出来给他看看？”
刘昊皱眉刚想反驳，贾丁婆就率先训斥灵儿。
“找娈童作甚？刘小友是要找个能搭伙干事的人，不是花瓶，
灵儿你休要多嘴把人带走了去，”
还有，去把前些日子收的契子带过来。”
“灵儿闻命。”
不多时，灵儿将一张沾着血印的契子交给刘昊。
“这是？”
“在这附近有一处黎民居住的村落，有个姑娘卖身为亲人做白事，现在也差不多该守丧完了，
她家世清白，为人孝顺，生得壮实也不比男人差，
这份卖身契给你，你去收了她如何？”
刘昊闻言眉毛一翘。
他本来打算带个精壮老实的汉子一起走，若没有就算了。
对这卖身契也没兴趣。
可“黎民”两个字却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所谓黎民，就是一群体内有妖血的人。
他们这些盐丁贱民，好歹有个籍，干活还有人发钱。
黎民则比贱民还要低上两等，排在奴籍之下。
他们不能靠近任何城镇村落三里以内，不能在一个地方居住超过两年，
随时随地都会被当地衙门的人抓去充公做苦役。
而且任何人打死打伤黎民，都不犯法。
黎民只要敢反抗，就会被灭口。
刘昊听过关于这群半妖的只言片语，一直好奇的紧。
之前牢里的妖物看得不真切，现在出来个黎民村落，
他非得去看看不可！
不然就白穿越了！
“嘶......刘哥，这黎民可都是茹毛饮血的蛮人啊！三条腿，八张嘴的怪胎，你...你还是选个漂亮姑娘好啊！”
刘昊将卖身契收在腰间。
没好气地骂魏公平：
“你小子是不是就想我选个漂亮姑娘，以后好天天光顾我家？这么多歪心思，我腿给你打折喽！”
“怎...怎么会......哈哈，刘哥你真会说笑。”
看着两人要吵起来。
旁边的灵儿立刻唤人给刘昊端来椅子和茶几，再给他倒了上好的茶水和果盘。
刘昊也不推辞，坐下就吃茶。
这茶香气馥郁，汤色清澈，可刘昊喝了两口就放下了。
灵儿见状问他：
“可是不合你口味？”
刘昊风轻云淡道：
“这春半醉自然是好茶，就是没存好，给我换一杯煮热的开水便是。”
灵儿哪知道刘昊前世是现代人，早已品尝过诸多流入寻常百姓家的名茶。
只道他是装模作样。
可看刘昊坐姿端正，品茶翻盖的礼仪样样不落，又觉得奇怪。
一介盐丁而已，却又会武功，又那么有修养。
他到底什么来头？
一旁的贾丁婆也暗自对刘昊高看两眼。
休息一会儿后，她让灵儿和魏公平退下，开始和刘昊谈正事。
“刘小友，有很多事那姓彭的账房肯定都没跟你透清楚，我年轻时候也是富贵人家里的丫鬟贱民，
现在看你就是像在看当年的我自己，不忍心啊。”
“你说他瞒我什么了？”
贾丁婆呵呵一笑，站起身迈着轻缓的步子，朝着刘昊徐徐走来。
“姓彭的账房现在帮你、捧你，全是为了他自己的仕途，可没把你真的放在心上。”
“各取所需罢了，你又何尝不是？”
贾丁婆坐到刘昊身边，倾身在他耳边低语，唤起一阵酥麻。
“我确实是为了乳盐而来，可我和彭账房的区别就在于，我不会害你，得你乳盐也就是做些寻常生意，
而彭账房可没我这般知足，你若跟着他做事，未来定然万劫不复。”
“哦？此话怎讲。”
“那账房野心颇大，想绕开盐铁司，将你的乳盐献到宫里去，
这般作为会触怒多少达官显贵，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刘昊闻言心中一惊。
没想到彭账房打的是这个主意。
今天李账房一行人被推出来杀头的情景可还历历在目。
若是被卷入如此这般危险的政治斗争，
他这个贱民只有被人吃干抹尽的份儿！
不管贾丁婆是否在危言耸听，这份危险确实客观存在。
还是得赶快拜入武堂！改变贱籍！不受世俗约束！
“嗯......”
沉吟片刻，刘昊转头盯着贾丁婆道：
“多谢夫人提醒，彭账房对我有恩，我陪他上刀山下火海又如何？
你还是赶紧说正事吧。”
眼下自己如果动摇，就是中了这女人的计。
铁站边彭账房，让她觉得自己不好搞定，才能搬出更多有利于自己的筹码。
贾丁婆闻言，叹了口气。
“你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主，我就不多妄言了，但求刘小友每月能腾出些乳盐卖给咱家。”
“要多少？”
贾丁婆伸出两根手指头。
刘昊心中暗骂。
真是无论什么世界，什么朝代，这帮经商的就喜欢弯弯绕绕。
要每月两成的乳盐就直说呗，非得让自己猜。
若不是收了人家的卖身契，等会还需要跟她们打听黎民村落的位置，
刘昊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贾丁婆看他露出不耐烦的神色，立刻开口道：
“刘小友稍安勿躁，我知道乳盐精贵产量少，每月二十斤确实为难你了，
可你放心，我们醉燕楼也不会白拿你的盐。”
“我们已经跟周围县令打点好关系，你以后可以随意进出盐场，
就是那彭账房也拦不了你，也不会有官差找你麻烦。”
“而且有了我们醉燕楼的三分薄面，以后你在中州、靖州、随州一带的城镇行走，
那些本不接待贱民的酒楼、怡红院、坊市、粮铺和锻兵坊，都对你开放。”
啊？
二十斤乳盐就能换来那么多好处？
刘昊估摸着自己一个月如果全心全意煎盐肝经验的话，往少里算，一口锅产一百斤盐，
一次煎三口锅就是三百斤盐，一个月除去几天休息，
他能产七千到八千，也就是二十引左右的乳盐。
这二十斤对他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
贾丁婆看他眼眸转动，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心中暗道不妙。
没想到这年轻的盐场小伙儿竟然不近美色，也没有高攀权贵的媚骨。
这让她原本计划好的挖墙脚策略，现在是举步维艰。
自己已经跟不少盐商和官人家的夫人千金，许了乳盐的买卖。
跟刘昊的交涉是绝不能有闪失。
“十五斤如何？
我听人说你使的是锤法，却偏偏用的是棍和锹，想必是没有一把称手的兵器，
习武男儿外出闯荡，没有一把合适的家伙事儿怎么行？
就当是和刘小友你交个朋友，你将背后的精钢棍交予我，我叫人带去锻兵坊给你打造一把上好的锤头来！”
刘昊一愣。
随后立刻意识到对方是迫切地需要乳盐。
也是奇怪，这贾丁婆看起来是个聪明人，
怎么还没几个交锋，就开始自乱阵脚了呢？
“成吧。”
刘昊摆出一副勉强的表情，答应道：
“贾夫人，你可不懂煎乳盐的困难啊......罢了，我本来就是让魏公平托你寻个进出盐场的法子，
既然我已经和人说好，就不会反悔，
一个月十五斤乳盐，先这样半年，我瞒着彭账房交予你便是。”
贾丁婆大喜，挽着刘昊的手与他亲热几番。
刘昊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将精钢棍留下，跟来收棍的灵儿讲了自己要的锤头样式，
便起身回去找彭账房。
他一走，外面等待的魏公平立刻跟了过去。
等两人离开雅座，就见灵儿一根拇指便勾起了刘昊放置的黑铁棍。
“十五斤乳盐，就为进出盐场，加换根不值钱的铁胚子，也真是好糊弄。”
贾丁婆一改之前的主人派头，俯身对着灵儿毕恭毕敬道：
“楼主还有何吩咐？要派人再去接近那盐丁刘昊吗？”
“不必，他这人性子刚正蛮勇，却又头脑聪颖，全身反骨，
贸然试探只会让他对我们更加反感，
让姓魏的盐丁盯着他就好，等探清了他的软肋，再一举出手拿捏他。
现在先顺着他的意。”
“属下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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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贾丁婆的雅座。
有小厮拦住魏公平，单独领着刘昊一路来到酒楼最上层。
来到酒楼最上层的露天亭子，只见彭账房正端坐在石凳上喝茶醒酒。
他听见脚步声，立刻睁眼对刘昊招手道：
“让你久等了，在谈正事之前，我想先跟你说说你贱籍的事情。”
刘昊心头一震。
难道这彭账房能为他改贱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