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闭馆日,我在清朝当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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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暗中的监视

戌时的梆子声,像是一记沉重的叹息,悠悠地在紫禁城的上空回荡。梆子声刚落,紫禁城西北角的公主府便落了锁。厚实的朱漆大门缓缓合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

固伦和孝公主独自倚在暖阁的雕花窗棂前,她的身姿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落寞。窗外,北风呼啸,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不断撞击着窗棂。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箭囊上一粒脱线的金丝,眼神却望向远处西跨院。那儿的灯火明明灭灭,在这漆黑的夜里,像一根扎进眼底的刺,让她的心隐隐作痛。

“禀主子,那院里的炭盆添了三回。”跪在地上的暗卫,身影如同影子般,悄然融在阴影里,声音也低沉得如同从地底传来。“申时三刻,额驸命人取了去年御赐的碧螺春。”暗卫的话语,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公主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

公主猛地攥紧窗沿,冻红的骨节因为用力,几乎要掐进檀木里。那罐茶叶是乾隆五十八年南巡时赐下的贡品,珍贵无比,连她平日都舍不得启封。檐角的铁马被北风撞出泠泠碎响,那声音清脆却又带着几分凄凉。她的思绪,忽然飘回到大婚那日。丰绅殷德掀开她盖头时,眼底映着的龙凤红烛,也是这般细碎晃眼的光,那时的他们,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可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

西跨院的书房内,暖烘烘的,张若兰正往鎏金手炉里添银丝炭。火星子在炉中噼啪炸开,像是在演奏一场热烈的音乐会。就在这瞬间,丰绅殷德突然扣住她的腕子,动作迅速而有力。“窗缝外有影子。”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警惕。

张若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铜镜般光洁的乌木地板上,的确有一线雪光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她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心脏也开始砰砰直跳。可她面上却绽开娇俏笑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爷尝尝这新制的杏脯,奴婢特意用晨露渍过的。”她一边说着,一边假意俯身拾帕子,眼睛却瞥见窗纸破孔处闪过半片靛蓝衣角——那是公主亲卫的服色。她心中暗忖,这深宅大院里,果然处处藏着危机。

二更天时,夜色愈发深沉,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黑暗吞噬。丰绅殷德执意要去库房寻一方松烟墨。穿过游廊的刹那,张若兰被雪滑得踉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腰间的玉佩顺势甩出衣襟,在雪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暗处立即传来衣袂破空声,那声音尖锐而急促,仿佛是暗夜的幽灵在穿梭。待她慌忙拢住刻着满文“福裕”的玉坠时,廊柱后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一片寂静。

“好精巧的玩意儿。”丰绅殷德捏起玉佩对着月光端详,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满人贵女才用得起这般成色的和田玉。”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好奇和疑惑。

张若兰喉头发紧,她的心跳急速加快。这玉佩是穿越前考古队在恭王府遗址挖出的陪葬品,承载着历史的厚重。此刻映着雪光,内里竟泛起血丝般的纹路,诡异而神秘。她突然记起史书记载:嘉庆四年正月初三,乾隆驾崩当日,正是这块玉佩染血开启了时空裂隙。这个回忆,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三日后,公主府的冬至宴上,热闹非凡。戏班子正唱着《牡丹亭》,悠扬的唱腔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张若兰捧着剔红食盒,小心翼翼地穿过梅园。梅树上的积雪,在月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忽然,她被两个粗使嬷嬷堵在假山后。“公主赏的鹿茸酒,姑娘趁热喝罢。”漆盘上的缠枝莲纹酒壶泛着冷光,仿佛是死亡的使者。张若兰盯着壶嘴凝结的冰碴,那冰碴锋利而冰冷,让她不寒而栗。她想起史书里嘉庆八年奎福诬告丰绅殷德谋反的旧事,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佯装失手打翻酒壶,琥珀色的液体泼在雪地上,霎时腾起刺鼻白烟,仿佛是命运的警钟在敲响。

当夜,公主踏着满地碎琼闯入西跨院。她身着玄狐大氅,大氅上落满新雪,宛如从天而降的冰雪女神。马鞭梢头还沾着猎场的草屑,显然是接到密报后连夜从南苑赶回。她的眼神冰冷,带着无尽的怒火。

“好个忠心的奴婢!”鞭梢挑起张若兰的下巴,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压出一道红痕,那红痕像是一道耻辱的印记。“上月十五你私会广储司的太监,今日又毁御赐之物,当真以为本宫舍不得杀你?”公主的声音尖锐,充满了愤怒和威严。

丰绅殷德突然将张若兰扯到身后,动作迅速而果断。这个保护性的动作让公主瞳孔骤缩,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想起乾隆四十五年春猎,十岁的自己也是这样被父皇护在身后,而箭矢对准的,正是意图行刺的和珅党羽。那一段回忆,此刻在她心中翻涌,让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更漏声里,时间在缓缓流逝。张若兰跪在雪地里,听着主屋隐约的争吵。“皇阿玛尸骨未寒,你就急着作践我爱新觉罗家的女儿?”瓷盏碎裂声混着公主的冷笑,那冷笑中带着无尽的失望。“你以为和珅留的人脉还能护你几时?刘墉的折子昨日已送到养心殿,参你私藏前朝玉玺!”公主的话语,像一把把利刃,刺向丰绅殷德。

丰绅殷德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充满了紧张和无奈。“公主既已派人日夜监视,当知书房暗格里的不过是枚寿山石印。”他试图解释,可他的声音在这冰冷的夜里,显得如此无力。

五更天时,张兰香在耳房发现窗台上多出个油纸包。剥开三层苇叶,里面是半块咬过的芙蓉糕——这是她穿越前在故宫修复科常吃的点心。玉佩在黑暗中发出嗡鸣,糕体夹层竟嵌着片指甲盖大的电路板,边缘还沾着乾隆龙袍特有的明黄绣线。

院墙外忽然响起弓弦绷紧的咯吱声。张兰香扑灭烛火的瞬间,三支铁箭破窗而入,牢牢钉在方才倚靠的楠木立柱上。箭簇上绑着的纸条墨迹未干:“亥时三刻,东岳庙。”

雪又下了整夜。张兰香蜷缩在炭盆边,看着玉佩里的血丝如活物般游动。史书里冰冷的“嘉庆四年正月,和珅伏法”化作眼前景象:十年后的丰绅殷德在乌里雅苏台咳血,而公主会在某个雪夜射落囚车锁链,鬓角白发映着月光如刀。她攥紧电路板锋利的边缘,直到掌心渗出血珠——或许这场跨越时空的监视,从来就不止来自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