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水桶里必须有水

士兵们排起长队，焦急的等待着。

“面包出炉喽！”

裹白色头巾的面包师傅一边喊着，一边拿起铲子，从露天的烤炉中取出面包，盛在士兵的木碗里，接着，厨师用从锅中舀勺稠密的羊汤，带着几块羊肉，浇在面包上。

“是货真价实的面包，没有掺东西。”

“我闻到了羊肉的香味，是给军官的，还是给每个士兵的？”

每个士兵都想探出脑袋，望着队伍前面的人，到底领到的是什么。在看到碗里满满的食物后，总是能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不要忘记，这些是国王陛下恩赐给你们的！”军官一板一眼的说道，每个士兵眼巴巴的望着碗里时，他总是提醒对方要效忠国王，“进食前要记得祈祷，跟着牧师念，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了我们的债......”

士兵们围坐着享用食物，在咀嚼声与汤勺木碗碰撞声中，忽然有人打破了沉默。

“给卡尔陛下当兵，真是好啊！”

想想忍饥挨饿的农民们，斯科纳的士兵们庆幸自己被征召进瑞典军队。丹麦统治的记忆，正逐渐在士兵的脑海中变得模糊。

......

此时卡尔正与雷恩施塔德中将参观着士兵小屋。

与欧洲大陆目前正流行的雇佣兵制不同，瑞典早早的就在古斯塔夫二世时代采用了征兵制。

当然，这种征兵制和现代的兵役制度有很大不同，与中世纪的征召制度或许更为相似。

在卡尔十一世时期，这一制度巩固下来。每一个单位，大约十户人家，就要招募与维持一名士兵。

士兵除了得到其他几户人家支付的实物、现金作为报酬外，自己还将得到额外一块附带有农田和牲畜圈的房子，被成为“士兵小屋”或者“士兵之家”，过着半耕种半作战的生活。

士兵小屋并不是根据任何图纸建造，而是由各省县分别建造，因此，在不同地域差别很大，有的地方，只是有个够单人居住的小屋。更好的地方，不仅有客厅与厨房，还有储藏室和厕所等附属建筑。

“水桶里必须有水，”卡尔指向空着的木桶，说道，“如果水桶里没有水，遇到火灾，就必须要到河边打水，等水打回来时，屋子已经被烧干啦！”

“你们应该要求士兵们多为安全着想，这样即能保护国家与王室的财产，也能保护自己的生命。”

雷恩施塔德中将说道。他狠狠的训斥了当地的军官们。其他随同卡尔从斯德哥尔摩来的文官们也纷纷附和。

“陛下说得对！”

“国王对细节的关注，确实是有必要的！”

卡尔满意的点点头。

在去年，瑞典王室居住的三王冠宫，发生了大火，在紧急时刻，消防队员发现根本没有足够的水来灭火.....士兵冒着浓烟将先王卡尔十一世的遗体抢运出来后，瑞典王室只能惨兮兮的搬到从弗兰格尔家族那里买来的弗兰格尔宫。

在这个主要建筑都是木质的时代，消防确实是非常重要的，一出现疏忽，就会像1666年的伦敦大火那样烧掉整个城市。

又参观了数个小屋，但在卡尔眼里，这些屋子与其说是士兵的家，不如说是关押士兵的房子。

“难道我们就不能为士兵们住的房子制订个统一的标准吗？”

卡尔皱着眉头问道雷恩施塔德中将。

“陛下，各个省环境是不一样的，财力也是不一样的，如果强行制订个标准，有些较为贫穷的省，恐怕完不成这个任务。”

“你说的也有道理，”卡尔点了点头，“但至少在斯科纳，我们需要为士兵的住房制订一个标准，最好是比普通农民住的要好，这样他们宁愿成为士兵睡在军营里，而不是待在家中。这样，当地的男人就会以成为瑞典士兵为荣。”

“我想我理解您的意思了。斯科纳是与丹麦对峙的前线，又曾经受过丹麦统治，必须要让当地最年轻力壮的男子，为瑞典所用，避免他们在丹麦入侵时叛乱。”

“是，你作为斯科纳的总督，要把当地打造的像铁桶一样，”卡尔握着拳挥出，“要成为丹麦人拳头打不破的铁桶！”

“陛下！”雷恩施塔德中将笑着说，“斯科纳省不只是铁桶，还是铁剑呢，这把铁剑越过海峡，就能直接刺到哥本哈根。”

“可是，英荷不会让我们越过海峡的。”卡尔背着手，望着西方灰蒙蒙天空，好像看见了丹麦的那位克里斯蒂那国王向他贱笑，“谁控制了海峡，谁就控制了波罗的海，谁就控制了世界。”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丹麦的主要收入来源正是外国商船驶入波罗的海时征收的通行税，依靠控制的海峡两侧，还有强大的海军，丹麦如同抢强盗一般收着过路费。各国即使愤怒，却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就意味着，其他国家的商船与德国北部、波兰、俄罗斯、瑞典贸易时，要被抽成一部分。直到瑞典占领海峡边的斯科纳省，打通船队前往大西洋的通道，丹麦才稍稍收敛。

有个强大的国家控制松德海峡，是英国荷兰所不能容忍的。虽然英国在克伦威尔时期和丹麦达成了协定，但总的来说，英荷的政策就是在丹麦强大时打击丹麦，瑞典强大时打击瑞典，避免有个国家控制松德海峡与马尔厄勒海峡，确保商船自由航行，不受干扰。

这就意味着，如果卡尔要统一斯堪的纳维亚，就会被英荷所反对。强大的英荷舰队在马尔厄勒海峡中间一拦，澡盆里练就的瑞典海军，只能躲在港口里，望洋兴叹，

只有在瑞典有足够实力时，才能可能彻底吞并整个丹麦。

卡尔当然等得起这天，统一斯堪的纳维亚是必须的，不过就目前来看，折腾波兰俄罗斯德意志要比进攻丹麦要容易的多。

“雷恩施塔德，你的任务是守护着斯科纳，阻碍住丹麦对瑞典的进攻。在解决东方的威胁后，丹麦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