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暗流破晓

晨雾如纱，缠绕着太和殿鎏金飞檐。李明负手立于御花园蟠龙柱旁，指尖轻抚冰凉的汉白玉，感受着柱身传来的细微震颤——那是地下暗河在流动，如同此刻暗流涌动的朝局。昨夜新植的并蒂莲在雾中低垂，花瓣上凝结的露珠折射出破碎的晨光，恰似他此刻复杂的心境。

“少爷，该用早膳了。“贴身内侍捧着鎏金食盒缓步上前，翡翠碗中燕窝粥蒸腾的热气在李明眉骨处凝成细密水珠。他摆了摆手，目光仍紧锁着西南角那片异常茂密的竹林——那里藏着他安插的十二名暗桩，此刻却毫无动静。

书房檀香氤氲，吴越展开刚译出的密报，字迹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青芒：“陈弘余孽与西戎暗通款曲，约定三日后月食之夜打开玉门关。“阿牛一拳砸在檀木案上，震得《大晋舆图》上的朱砂标记纷纷滚落，“这帮狗娘养的，居然勾结外敌！“

李明的指尖划过舆图上蜿蜒的长城防线，在玉门关处留下一道深痕：“陈弘党羽不过疥癣之疾，西戎才是心腹大患。“他抽出腰间玄铁令，令牌上“商部“二字在烛火下忽明忽暗，“传令神机营，将新造的霹雳火雷运往雁门关。“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雕花窗棂时，六部尚书鱼贯而入。户部侍郎王延龄的朝靴上沾着未干的晨露，吏部尚书张铨的朝珠少了三颗东珠——这些细节都被李明尽收眼底。

“诸位请看。“他展开一幅西洋进贡的望远镜，镜筒指向宫外某处民宅。通过镜片，众人清晰看到几名官员正在密谈，桌上赫然摆着陈弘的画像。

“这是何物？“工部尚书惊得胡须颤动。李明转动镜筒，将焦点对准对方胸前的珊瑚朝珠：“西洋千里镜，能视物于百丈之外。“他忽然轻笑，“正如各位此刻所见，有些秘密，终究藏不住。“

正午时分，南苑突然传来爆炸声。李明站在勤政殿最高处，看着黑烟在御林军演武场腾空而起。阿牛握着带血的箭镞跑来：“叛军使用了西域的连环火油罐，守将张猛被毒箭射中。“

李明接过染血的箭镞，闻到一丝熟悉的异香——正是三年前刺杀他的杀手所用药粉。他的目光扫过演武场，发现原本该在此处的五百御林军竟踪影全无。

“中计了！“吴越突然拔剑指向东北方，那里的钟鼓楼传来急促的钟声。李明瞳孔骤缩，看到二十余道黑影正顺着钟绳滑向太极殿——那里存放着象征皇权的传国玉玺。

当李明率众赶到太极殿时，玉玺已不翼而飞。案头留有半块青铜虎符，与陈弘当年持有的那枚严丝合缝。更令人心惊的是，虎符下压着一张药方，正是太医院专为皇帝调制的安神汤配方。

“皇上...“李明的声音罕见地颤抖。他猛然掀开龙案上的《资治通鉴》，空白页上赫然用朱砂写着：“子时三刻，承天门见。“

子时，承天门城楼。李明独自面对二十名蒙面高手，腰间玄铁令已染满血迹。为首之人摘下面巾，竟是本应在边疆的镇北将军李崇山。

“你父亲李太师临终前，曾让我转交此物。“李崇山抛来一只锦囊，里面装着半块龙纹玉佩。李明瞳孔骤缩，这正是他出生时母亲留下的遗物。

“当年你父亲与陈弘合谋弑君，被我阻止。“李崇山的声音带着沧桑，“这半块玉佩，是你身世的关键。“他突然挥刀劈向李明，却在触及要害时剑锋一转，斩断了城楼上的青铜巨钟。

当钟声回荡在紫禁上空时，李明看到陈弘的身影出现在正阳门。这位曾经权倾朝野的太师，此刻却形容枯槁，宛如行尸走肉。

“来取玉玺吧。“陈弘张开双臂，他的胸腔里竟镶嵌着一颗夜明珠，无数细小的锁链从中延伸出来，连接着四面八方的建筑，“这是用三百童男童女的魂魄炼制的聚魂阵，只要我捏碎这颗珠子，整个京城都会成为活死人墓。“

李明握紧了手中的玄铁令，感受到令牌内封存的商部历代先人的英灵正在躁动。他忽然明白，所谓改革，从来不是温文尔雅的推陈出新，而是要用鲜血为旧世界划上句号。

“放箭！“他大喝一声，三百神射手从暗处现身。陈弘狞笑着捏碎夜明珠，却见无数锁链突然反噬，将他的身体撕成碎片。李明望着漫天飞舞的珠玉碎片，终于看清了父亲留给他的最后遗言：“以身为剑，方能破局。“

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太和殿的金顶上时，李明站在丹陛之上，手中捧着失而复得的传国玉玺。在他脚下，跪满了文武百官。他知道，真正的改革才刚刚开始——就像此刻正在融化的晨雾，虽然寒冷彻骨，却终将迎来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