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潜龙在渊
“潜龙在渊？真有意思。”
躺在床上的吴青玄玩味一笑，“雾山老爷子，这次你该怎么办呢？”
蜈蚣山上，老道士手中灵犀出鞘，一个踏步，掀起一阵气浪，面前被风吹开的大门砰的一声，重新关上。
道观之中依旧漆黑如墨，伸手不见五指，只是在黑暗中，有股狂躁的气息，在用力撞击着道光的大门。
老道士听到声响，冷哼一声：“别费劲了，你跑不掉的。”
说罢手中掐诀一挥，屋内的蜡烛一一被点亮，这才看清楚来者模样。
道观中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在门口处更是凝聚出一个气团，气团中央隐约可以见到一个佝偻的身影。
见周围重新恢复了光明，那身影也不在隐藏，身上的雾气如风吹散，显露出原型。
那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型似侏儒，半躬着身体，面容苍老，双眼漆黑，阴森恐怖。
“这是你跟吴青玄的圈套？”
老人的声音仿佛来从万丈深渊回荡而出，空洞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回响。
老道士习道多年，早已见过许多妖魔鬼怪，面对老头鬼魅的声音，也毫无畏惧，只是冷冷回应道：“祖师早就察觉你潜伏在武功山之中，只不过也知你生性谨慎多疑，他不曾离开，你不敢进观，所以才离开此处，引你进洞。”
老人听罢身上气息急促上涌，漆黑的双目如同漩涡翻转，透出一丝猩红。
“好一个吴青玄，竟如此卑鄙狡诈！“
”去你个**，雾山老鬼，你本就是天庭逃出的三魔之一，心胸狭隘，残暴不仁，怎好意思在此诬蔑我祖师。“
老道士破口大骂，毫无风度可言，此时要是宁远在此，肯定会惊得目瞪口呆，这还是平时老成持重的师傅吗？
就连道士口中的雾山老鬼也被这一连串的问候语给惊到，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你，你刚才在说什么？”
老道士吐了一口唾沫，不屑道：“你是耳聋了吗，我说去你***，今天你注定要栽在这里了！”
“哎呀呀！好一个口出狂言的小鬼，区区一个凡间道士，竟敢如此狂妄！”
雾山老鬼气的不轻，身体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老道士面无表情，继续说道：“搞笑，修道之人，敬人敬天地敬道心就是不敬妖魔鬼怪，骂你就骂你了，难不成还要择日子。”
“可恶，我要将你的嘴巴撕烂！”
雾山老鬼干涩的声音在空气中摩擦，尖锐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老道士眉头一皱，口中默念定心咒，恢复镇静。
见其迟迟没有动作，老道士也是猜到他的想法，故而开口大方道：“你无须这么胆小怕事，要打便打，今夜就我一人在此，祖师早已下山，不会在暗处偷袭你。”
雾山老鬼微微侧目，似乎在验证道士的说法。
虽然如今吴青玄已经被贬为谪仙，但是实力也不容小觑。
他逃出天牢之后，并没有远走他方，反而找到蜈蚣山上，原本是想将吴青玄的门人给杀了好报在天牢受其多年羞辱之仇，可没曾想到吴青玄这么快便被贬到此地，只好作罢。
昨夜他在山中暗自观察，原本还想试探一下吴青玄谪仙的实力，但思量再三还是选择放弃，毕竟吴青玄可是千年难遇的天才，肉身飞升，即便没了仙法，恐怕还有不少手段。
自己在天牢之中受天威折磨多年，实力早已不复当年，没必要铤而走险。他手握一块遮天镜的碎片，只要不靠近，想要逃走并不是难事。
可是今天一大早，吴青玄就直接下了山，看样子是已经离开了，也是因为这样，他才敢侥幸靠近道观。
只是没想到，这道观之中早已设置了阵法，进来了就再难出去了，除非能夺舍眼前的老道，凭借着老道的生人气息和记忆，应该可以离开此地。
“你真的以为，凭你一个凡夫俗子，就能与我为敌？”
雾山老鬼缓缓说道。
“老东西，你无需在此试探了，我说了今晚就我一个。磨磨唧唧的，赶紧打完我还得回去休息，我年纪大了，熬不了夜。”
老道士嘴上依旧不留情面，脚跟微微发力，随时准备出手。
“好，我就看看，你的道行是否有你嘴巴一般厉害！”
雾山老鬼率先发难，虽然不知道老道士说得是真是假，但在他的感知之下，至少这观里没有其他人，若是时间拖得太久了，吴青玄突然杀回来，那就不好办了，所以他得速战速决。
想罢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阵青烟，融入到了观中得浓雾之中。
观中此刻已经没有了雾山老鬼身影，老道士目光凌厉，右手紧紧握住灵犀剑，呼吸间发觉地面微动，底下厚重得浓雾突然凝聚出无数骨手，如藤曼般缠住自身脚踝。
老道士举剑往下一刺，足踏七星步，身形如游鱼般避开，随后从怀中抽出一张符箓，低喝一声：“五行破邪，天火焚魔！”
符箓轰然燃烧，老道将火符掷于地上，迸发出一片星火，将骨手焚化殆尽。
此时周围得浓雾中传出了雾山老鬼阴恻恻的笑声：“还有点本事。”
随即弥漫在周围的浓雾之中开始不断浮现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人脸痛苦地哀嚎着，纷纷扑向中间的老道士扑去。
老道士用灵犀剑划破指尖，在身前快速划一道符文，符文闪耀出红光，那张张人脸撞到符文之上纷纷消散。
只是浓雾中凝聚出的人脸越来越多，护着老道的符文也在鬼脸得不断冲撞之下逐渐暗淡下来。
就在符文失效的一瞬间，浓雾之中的雾山老鬼突然显出原型，伸出如枯木的利爪，直掏老道士面门。
道观里传出砰的一声响，老道士被击出三步之外，右脚用力一踩，稳住了身形，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身上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金光咒？”
不等老道士回过神来，雾山老鬼就再一次冲了上来，凌厉的出手让老道士渐渐吃力，不得不先退到一边。
“哈哈哈，老夫还以为你这道士有多厉害，原来不过如此。”
雾山老鬼背手而立，脸上尽是愚弄的神情。
老道士没有理会，反倒是自顾自地吐槽一句：“看来真的老了，没动几下就累了。”
“哈哈哈，看你这模样，也不见得你年轻时有多厉害。”
雾山老鬼说完，化作一团浓雾，疾速向着老道士飞来。
老道士不慌不忙，神情古怪道：“你没见过，又怎能知道我年轻时是怎样？”
话音刚洛，老道士一把掀开身上得宽大得道袍，露出挂在胸前得古朴玉佩，玉佩是一颗龙头模样，从中透射出一道精光，将飞驰而来得雾山老鬼重重击落。随即他又从袖中抽出一把黄符，厉声道：“七星镇魂，锁！”
手中黄符飞出，在道法得加持下延申为一张张黄布，将眼前的雾山老鬼团团围住。
雾山老鬼眼见不妙，急忙化作一阵青烟，想要逃出符咒的包围。只是老道士没有给他机会，口中轻轻念道：“收！”
飘在空中的黄布就瞬间收拢，将当中的雾山老鬼紧紧捆住，动弹不得。
雾山老鬼掉落地上，脸上依旧不屑，冷哼一声：“你以为就凭这几张破布就能将我困住吗？”
老道士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几张黄布当然困不住你这魔头，但能困住一时就够了。”
“什么意思？”
雾山老鬼感到一丝不妙，但一时半会也挣脱不开。
老道士没有解释，只是转过身去，对着观内的神像高声喊道：“请，祖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