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世纪之英格兰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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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信心 上

在萨默赛特郡的沼泽边缘,在芦苇和野草中,十几道身影在其间匆匆穿行。他们步伐急切,却又沉稳有序,每都全副武装,锁子甲在朦胧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冽的光。

这支队伍正是由西恩带领的王家卫队,此时正护送着阿尔弗雷德去往沼泽外,队伍最前方是西恩和带路的约翰,身后则是在担架上的阿尔弗雷德再其周围则是王家近卫,埃德莫和埃卡置身于队伍的左侧,四周的王家卫队成员,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手中的武器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脚下的土地泥泞不堪,每迈出一步都要费些力气,可他们没有丝毫停顿。沼泽中偶尔传来不明生物的叫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惊悚,却也没能让他们放缓脚步。西恩时不时回头,确认队伍的情况,眼神中透露出对众人的关切以及对前路的审慎。

不知在这泥泞的沼泽中艰难跋涉了多久,众人终于看到了沼泽的边缘。原本高耸茂密的芦苇与野草渐渐变得低矮稀疏,视野豁然开朗,远处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开阔土地。

“到了。”约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西恩,说道,“再往那不远,应该就能看到一个村庄。”

西恩微微点头,目光望向远方,追问道:“嗯,那这个村庄大概有多少人?”

“大概一百八十余人。这些年战乱不断,也不知道如今还能剩下多少年轻力壮的男人。”约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忧虑,那里还有我的一位老友,我们曾共同再埃塞尔雷德陛下的军队中服役。

“陛下的身体还好吗?”这是约翰顿了顿,这时还是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西恩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语气依旧和善,只是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陛下只是有些虚弱,您不必太过操心。”

就在一天前,阴冷潮湿的环境,让阿尔弗雷德的伤口迟迟无法愈合,每一次牵动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不仅如此,村子里的粮食储备也见了底,王家近卫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忧虑。

阿尔弗雷德深知,不能再继续窝在这沼泽深处的小村子里了。继续停留,不仅自己的身体状况会愈发糟糕,也会给整个村子带来沉重的负担。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的精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于是下定决心要离开沼泽,并从约翰那里得知了周围村庄的分布并尤其带路。

在约翰的指引下,众人决定向东进发,期望能寻到村庄,最迫切的是让王家卫队的兄弟们填饱肚子,也为阿尔弗雷德换个干燥些的环境养伤。这段时间,潮湿的沼泽气候让阿尔弗雷德的伤口雪上加霜,发炎情况愈发严重,已逐渐朝着感染恶化,每一次呼吸都扯动着伤口,带来钻心疼痛,可依旧咬牙坚持。

队伍缓缓走出沼泽,踏上坚实地面。躺在担架上的阿尔弗瑞德,望向四周,心中稍稍舒畅了些。远离狭窄的茅屋与潮湿的沼泽,呼吸着干燥新鲜的空气,他的心情也随之舒缓。然而,胸口的伤痛依旧尖锐,只要稍微一动,便是一阵剧痛袭来。

阿尔弗瑞德开始思索当下的应对之策。如今,威赛克斯的主力军队已被击溃,可阿尔弗雷德思索着爱丁顿战场上不少士兵并非被围歼,应该还有不少人逃进了森林然后逃回到了自己的村庄。同时那场战斗中,威塞克斯北部的郡长们,大多只是派出一小部分部队,仅南部和东部的军长、伯爵以及塞恩们,较为积极地参与了战事。

阿尔弗雷德觉得,可以向北部的郡长们寻求帮助并收集残兵重组军队,但转而又想,当初他们就未全力参战,如今自己去寻求支持,他们会答应吗?说不定,他们会像麦西亚的那些贵族一样,选择向维京人俯首称臣。这重重忧虑,如同阴霾,沉甸甸地压在阿尔弗雷德的心头,让他在这看似获得片刻喘息的时刻,也无法真正安心。

阿尔弗雷德的面色瞬间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阴沉了下来。这位往昔数次与维京人浴血激战,即便身处绝境也从未有过丝毫退缩与放弃念头的坚毅君主,此刻却很是迷茫。那原本因伤痛而紧皱的眉头,此时却渐渐松开,仿佛连伤口处传来的钻心疼痛,都已无法再引起他的注意,好似所有的感觉都随着这份绝望一同消散了。

这时,站在阿尔弗雷德身旁的埃德蒙,瞥见他那如乌云密布般阴沉的表情,略作思忖后,埃德蒙脚步轻移,缓缓靠近阿尔弗雷德,轻声说道:“陛下,瞧您神色凝重,似有满腹心事。想来,莫不是又在思索该如何抵御那些维京入侵者?”

阿尔弗雷德扭头看向埃德蒙,这个才招募来没几天的年轻人。或许是满心的愁绪实在无处倾诉,又或许只是单纯想找个人说说话,阿尔弗瑞德竟对着这个相识不久的年轻人,缓缓说道。

“如今,威塞克斯军队已然溃败,国家近乎破碎,百姓流离失所。一想到南方威塞克斯的人民,正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我便心如刀绞。恐怕此刻,温彻斯特也已落入那些可恶的异教徒手中。我身为威塞克斯的国王,本应带领子民抵御外敌,可如今却只能去寻求威塞克斯北部郡长们的援助。只是,我实在拿不准,他们究竟会不会支持我,啊”

“陛下,您千万不能这般想!”埃德蒙神情恳切,目光灼灼地望着阿尔弗雷德,“您身经百战,与维京人多次交锋,哪能因一时挫败便意志消沉?在您的英明带领下,威赛克斯向来勇往直前,锐不可当。虽说此次我们遭遇了失利,但这绝非定局,我们怎会永远失败?威赛克斯的人民对您忠心耿耿,他们定会一如既往地支持您、追随您。我们必定会成为最终胜利的一方!”

埃德蒙面容坚定,那充满光亮与热忱的眼神里,满是对未来的笃定与希望。阿尔弗瑞德凝视着眼前这位年轻气盛、朝气蓬勃的青年,心中仿佛被一束暖阳穿透,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丝微笑,缓缓说道:“经你这么一说,我心中的阴霾倒是稍稍散去了一些。”

就在这时,走在前方的西恩突然瞪大眼睛,望向远处。只见一排排由茅草和木头搭建而成的简陋村舍,错落分布在视野之中。这片村舍位于开阔的空地上,与沼泽地带的狭小逼仄截然不同,布局显得较为松散凌乱,但其中往来行走的村民却清晰可见。

“快看,我们找到一个村子!”西恩扭过头,兴奋地朝着担架上的阿尔弗雷德说道。阿尔弗雷德听闻,眼睛顿时闪过一丝亮光,地吩咐道:“赶紧带我过去!”西恩一边点头,一边转头对近卫叮说道:“你们动作快点儿。”随即,一行人迅速朝着村庄快步赶去。

远处村庄里的人们,很快便察觉到了这一行人正快速靠近。此时,正值早上农活繁忙之际,绝大多数的男人和女人都在田间辛勤劳作,只有为数不多的人留在村子里处理杂事。

一位正在村子里忙活擦锅的女性,不经意间瞥见了埃德蒙一行人。她先是一愣,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慌,紧接着毫不犹豫地丢下手中正忙擦的锅,朝着村子外飞奔而去。她脚步匆匆,扬起一路尘土,远远望去,很明显是要去田间告知那些劳作的男人们。

她边跑边大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田野上回荡,惊起几只停歇在田埂边的飞鸟。田间劳作的人们听到呼喊声,纷纷直起腰,朝着村子的方向张望。只见那女性一路奔跑,神色焦急,大家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安,纷纷放下手中的农具,朝着村子赶来,想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村子,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瞬间陷入一种紧张的氛围田间的男人们瞧见那十几个人正朝着村子快速靠近陌生人,纷纷神色一紧,毫不犹豫地放下手中农具,顺手抄起早就备好的长矛。显然面对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他们早有防备。只见这些男人迅速聚集在一起,手持长矛、斧头,甚至有人还攥着干草叉,镰刀,脚步匆匆却又带着几分警惕,朝着村子快步赶去。他们在离村子不远处停了下来,严阵以待。

西恩自然也注意到了村民们的举动。出于谨慎,他示意队伍停下。但另一方面,为了表明并无恶意,他主动高高举起双手,随后缓缓将腰间的佩剑取下,递给了一旁的王家近卫。

西恩大声喊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我们并无恶意,大家不要误会!”他一边喊着,一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温和友善,希望能借此缓解村民们紧张的情绪。然而,村民们依然保持着警惕,手中的武器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眼神中满是戒备与狐疑。

那群人听到西恩洪亮的吼声,明显都愣了一下,纷纷扭头,彼此面面相觑。就在这时,队伍后方的约翰赶忙上前说道:“大人,让我来说吧,我认识他们的村长。”话音刚落,约翰便在众人的注视下,快步走出队伍。他微微弓着腰,拄着拐杖,缓缓来到那群村民中间。

“埃尔顿!是我啊,约翰!”约翰一边说着,一边急切地朝人群中张望着。只见人群中领头的一名中年男子眯起眼睛,仔细打量起来。过了一会儿,那中年男子才说道:“哟,还真是你。他们是什么人?”埃尔顿心中的警惕稍稍放松了些,可看着约翰身后那些全副武装的人,心里依旧满是疑虑。再看看自己这边,不过是一群拿着简陋农具的村民,他们确实毫无反抗之力。即便心有不甘,埃尔顿也只能无奈地放下些许防备,可眼神中还是难掩恐惧。

约翰赶忙解释道:“埃尔顿,别担心。他们都是好人,是威塞克斯国王阿尔弗雷德陛下的人。我们只是路过此地,并无恶意。”埃尔顿听了脸上一愣,还想说什么却被约翰打断。

“哎呀,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这位可是阿尔弗雷德国王陛下亲卫队的队长,国王陛下也在队伍后头呢!”约翰压低声音,凑近埃尔顿说道。

“什么?”埃尔顿不禁一愣,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位名叫约翰的老友,心里暗自思忖:这老家伙莫不是脑袋糊涂了?可当他的目光扫向约翰身后那群全副武装的人时,心中又不由自主地泛起了嘀咕。特别是他注意到,队伍中有一群人正用担架抬着一个身披皮子的男人,尽管只能看到大致轮廓,但能判断出那是个男人。

埃尔顿心中满是疑惑与纠结,一方面,约翰是自己多年的老友,按理不该欺骗自己;可另一方面,眼前这阵仗实在太过蹊跷,让他难以轻易相信。他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来回游移,试图从他们的神情和举动中寻找蛛丝马迹,以判断约翰所言的真假。

埃尔顿又仔细瞧了瞧担架上的男人,只见他微微起身朝这方看来,露出来白色的内衬,且在一群人中仅他一人躺在担架,身份必然不一般。埃尔顿心中愈发拿不定主意,他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问道:“约翰,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到这儿来?”说罢,他紧紧盯着约翰,眼神中既有疑惑,又带着一丝期待,希望能从老友口中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