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0章 灵宠相伴:新的力量
祁轩将手机揣回兜里时,紫藤花的暗香突然变得粘稠。
滕瑶咳嗽声渐止,发梢沾着的金液在月光下凝成细碎晶粒,随着她直起身的动作簌簌掉落。
“协会派了三位乙级驱邪师。“韩立擦拭铜钱剑的动作顿住,剑穗上的五帝钱撞出清脆声响,“你确定要带新人去栖云居?“
祁轩用指腹蹭掉滕瑶眼尾的晶粒,触感像在抚摸一片正在融化的雪。
手机在口袋里持续震动,协会发来的任务简报显示古宅平面图,西南角的密室被朱砂圈出重点标记。
三天后,暴雨中的青石巷泛起苔藓腥气。
祁轩望着爬满古宅外墙的紫藤,那些垂落的花串在雨中泛着诡异的靛蓝色。
滕瑶撑着的油纸伞突然倾斜,伞骨勾住他背包侧袋的桃木剑穗。
“钥匙孔在施咒者心口。“她说话时脖颈处的山川纹微微发亮,像是感应到什么,“这次换我守阵眼。“
赵无极的笑声混着雨声传来时,祁轩正用罗盘校准方位。
灵晶指针在震位疯狂颤动,将青砖墙面的水渍映成流动的磷火。
黑衣男人斜倚着门廊石柱,协会制式雨衣被他改造成修身风衣,腰间缀着的七枚铜铃随步伐发出闷响。
“丙级驱邪师接乙级任务?“赵无极指尖夹着张泛黄的符纸,“需要师兄教你怎么用镇灵符吗?“
古宅门环撞击声响起时,祁轩才看清符纸上画的是反写的敕令。
滕瑶的银簪突然发出蜂鸣,屋檐垂落的雨帘被某种力量搅动,在空中凝成螺旋状的水涡。
黑影破开水幕的刹那,祁轩瞳孔泛起金色纹路。
灵幻仙瞳穿透雨雾,看见豹形妖怪尾椎处蜷缩的灵力团——那是团正在搏动的青灰色光球,每搏动一次,妖怪爪尖就暴涨三寸。
“巽位!“他刚喊出声,赵无极突然跺脚震碎地面积水。
封灵符化作纸蝶扑向滕瑶,惊得她后退半步,绣鞋踩断中庭的枯枝。
咔嚓。
妖怪琥珀色的竖瞳瞬间锁定声源,利爪撕开雨幕直扑祁轩面门。
他后仰时嗅到爪尖的腐肉腥气,桃木剑横挡的瞬间,剑身传来令人牙酸的刮擦声。
左肩传来剧痛时,祁轩看见自己喷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红豆大小的冰晶。
“主人好狼狈呀~“
银色流星穿透雨幕,猫耳少女踩着飞溅的冰晶跃上檐角。
银月尾巴缠住垂花柱轻盈转身,发间银饰撞出清越铃音。
她朝豹妖吐出舌头做鬼脸,猫爪划出的月牙状灵刃精准削断妖怪半截尾巴。
祁轩单膝跪地喘息,雨水顺着下巴滴在青砖的裂缝里。
灵幻仙瞳还在灼烧眼眶,让他看清每块墙砖都刻着微缩的镇灵咒。
当中庭石桌上的青铜烛台突然泛起幽光,那些原本杂乱无章的灵纹竟开始流转拼接。
银月揪着妖怪断尾转圈时,祁轩悄悄握紧口袋里最后三枚五铢钱。
雨声中隐约传来锁链拖动的声响,从古宅深处顺着地砖缝隙爬出来,像条苏醒的巨蛇正在舒展筋骨。
暴雨在青石板上敲出细密鼓点,祁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瞳孔中流转的金纹突然暴涨。
灵幻仙瞳穿透雨幕,看见古宅廊柱间飘浮的尘埃都泛着青色灵光。
“滕瑶!
石桌上的青铜烛台!“他侧身避开妖怪横扫的利爪,后背撞在湿冷的墙砖上。
刻着镇灵咒的青砖突然泛起微光,那些蝌蚪状的符文竟顺着雨水爬上他肩头。
银月踩着飞檐轻盈转身,猫尾缠住垂落的紫藤花串:“笨主人又要使唤人啦~“她甩出花串缠住妖怪后腿的瞬间,祁轩手中桃木剑突然脱手,剑尖在半空划出玄妙的弧线。
这不是御物术——当桃木剑带着破空声刺穿雨幕,祁轩感觉整座古宅的灵力都在经脉中奔涌。
悬挂在廊下的铜铃、嵌在墙缝的碎瓷片、甚至中庭石桌上的青铜烛台,突然都震颤着悬浮而起。
“咔嚓!“
赵无极捏碎袖中藏着的玉珏,脸色阴沉地盯着被灵光包裹的祁轩。
本该属于他的乙级任务,此刻却被这个丙级驱邪师搅得灵脉紊乱。
他指尖暗掐法诀,三道肉眼难见的黑气悄然渗入地面积水。
妖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断尾处喷出的黑血竟腐蚀青砖,腾起阵阵腥臭烟雾。
银月灵巧地跃上祁轩肩头,毛茸茸的尾巴扫过他渗血的左肩:“主人再不认真,银月就要抢你风头啦~“
“东南角!“滕瑶的银簪突然发出清鸣,她撑着的油纸伞在雨中旋转,伞面朱砂绘制的八卦图亮起红光。
祁轩会意点头,操控着数十片碎瓷组成剑阵,暴雨打在瓷片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妖怪琥珀色的竖瞳突然收缩,它放弃追击祁轩,转而扑向正在维持阵法的滕瑶。
赵无极嘴角勾起冷笑,藏在积水中的黑气突然化作锁链缠住滕瑶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银月突然化作流光跃起。
她发间的银饰叮咚作响,猫耳在雨中颤动:“坏东西不许碰瑶姐姐!“娇小的身影竟生生撞偏妖怪的利爪,雪白衣袖被撕开三道裂口,露出渗血的抓痕。
祁轩瞳孔中的金纹几乎要燃烧起来,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桃木剑上。
古宅墙砖的灵纹突然活过来,沿着雨水汇聚到他脚下。
当青铜烛台轰然撞碎石桌,他终于在漫天飞溅的碎石中看清妖怪尾椎处的灵力核心——那是团跳动的幽蓝火焰,与中庭地砖下的锁链声产生奇妙共鸣。
“就是现在!“
祁轩踏着翻飞的青砖凌空跃起,桃木剑裹挟着青铜烛台的幽光,如同流星贯入妖怪尾椎。
银月趁机扑上妖怪后背,尖牙狠狠咬住它后颈的命门。
当幽蓝火焰在雨中炸开成万千光点,整条青石巷的紫藤花突然同时凋谢。
滕瑶撑着油纸伞跑来时,祁轩正跪在积水中剧烈喘息。
灵幻仙瞳带来的灼痛让眼前景物都蒙上血色,但他还是看清银月抱着半截妖怪断尾,正兴高采烈地朝围观的驱邪师们炫耀。
“丙级驱邪师单挑乙级妖怪?“
“那个猫妖灵宠起码有三百年道行...“
“听说赵师兄当年收服火翎雀时都没这般...“
窃窃私语声被雨声冲淡,祁轩撑着桃木剑起身时,看见赵无极站在古宅残破的门廊下。
男人腰间铜铃不知何时碎了两枚,暗红流苏在风中像凝固的血痕。
“灵宠终究是畜生。“赵无极擦肩而过时,袖中滑落的符纸贴上祁轩后背,“等它反噬主人那天,我会准备好镇妖棺。“
银月突然从屋檐跃下,沾着雨水的猫尾故意甩过赵无极面门:“酸味隔着三条街都闻到啦~“她蹦跳着追上祁轩,发间银饰撞出轻快节奏,却在转身时悄悄抹去嘴角渗出的黑血。
回程的车上,滕瑶用绢帕擦拭祁轩掌心的伤口。
油纸伞收拢后还在滴水,将装着妖怪残骸的收灵袋浸湿一角。
祁轩望着后视镜里逐渐远去的古宅,突然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灵幻仙瞳的副作用让他没看清,那些被青铜烛台撞碎的灵纹,正在暴雨中缓慢重组。
“祁轩?“滕瑶轻唤,山川纹在她脖颈处明灭不定,“你的眼睛...“
车窗外划过闪电,照亮祁轩骤然收缩的瞳孔。
在某个瞬间,他仿佛看见古宅深处有青铜锁链破土而出,锁链尽头拴着的,竟是中庭地砖下那个泛着幽光的钥匙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