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0章 骑完儿子骑老子,李文忠骂得真脏
曹国公府。
李景隆顶着个乌眼青,抱怨道:“哥,你咋下手这么重?”
“你现在力气咋变得这么大呢?”
“你说我这个样子,怎么去花船上玩?”
“你让花魁怎么看我?”
朱棣动了动另只拳头:“那俺把你打对称喽,花魁就会正眼看你了。”
“可别!”
李景隆怕了朱棣了。
四年不见,朱棣气力惊人的增长。
小时候就打不过他,现在更不是对手了。
真不知道咋练,他也想练成肌肉棒子。
不过,朱棣还是那个朱棣。
这些年的风言风语,他就不信,一个人性格咋会变化这么大呢?
他也不认为朱棣有野心。
他俩从小玩到大,他有没有野心,他会不知道?
朱棣确实有战场梦。
但那是和晋王比较出来的,是他接受的教育驱使他做的。
可朱棣的底色,是个追求自由的人。
真不知道舅爷担心啥!
他将和朱棣见面的所言所行,不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撰写成稿,送去宫中。
没错,他是老朱派来试探朱棣的。
他爹已经和舅爷对着干了。
如果他再不懂事点,巴结舅爷,曹国公府可就真没落了。
所以,他长袖善舞。
斡旋皇家和曹国公府的关系,希望天恩不再衰减。
至于兄弟,嘿嘿,最多被四哥揍一顿,四哥心胸宽广,不算个事。
李景隆领着朱棣去拜见父亲。
可却换来冰冷的两个字:“不见”!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朱棣拍拍李景隆的肩膀,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哥,你先别急着走。”
“去进去通禀一声。”
“你等我啊。”
李景隆闯入他爹住的房间。
很快李景隆出来,脸上有两道淤痕。
哭丧着脸说:
“哥,让进了,你进去劝劝他吧。”
“九江……罢了,俺去劝劝。”
朱棣看着他欠揍样儿。
真想再给他两巴掌。
终究没下手,拍拍他肩膀:
“表哥能有你这样的孝心儿子,俺很替表哥开心,与有荣焉。”
李景隆咂摸这句话,咋感觉不对味儿呢?
但脸是真疼啊。
老头子太狠了。
嘶,咱这张帅脸破相了,臭老头,秦淮河上的小娘子们跟你没完!
朱棣走进房间。
由老仆引领着进李文忠的书房。
书房里书籍凌乱,纸张散落的满地都是,字迹工整,显然在挖空心思写奏疏。
“表哥,俺朱棣来看你了。”
此刻,李文忠倒骑椅子上。
背对着他,纸张放在椅背上沿,正在奋笔疾书。
“表哥。”朱棣叫了几声,李文忠都不理他。
“喊什么喊,咱不聋!”
李文忠恼怒回头。
他头发像鸡窝一般,蓬头垢面。
曾经帅气逼人的面庞,充斥着岁月痕迹,真的变老了。
眼神癫狂,嘴里念念有词。
这是疯了?
“看什么看?老子不是猴儿!”
李文忠丢掉笔墨,从椅子上跳下来,跳到床上,盖被睡觉。
朱棣捡起一张纸,内容大概是:
赋役黄册,华而不实,朝廷不可能事无巨细的监视民间,皇权不下乡,自古至今的道理,陛下逆天下意愿行事……
朱棣嘴角抽搐。
李文忠是雷雨天放风筝,还得跑去旷野上放,玩命求雷劈。
再见!
朱棣一句都不想劝,让他去死吧,求求了,就死一个吧!
别祸害其他人了!
“老四,你说咱写的咋样?”
被窝里的李文忠,抬起沧桑的面庞,眼神希冀,希望得到肯定。
“表哥,你想死就别拉着俺了。”
朱棣无语道:“九江还算懂事,过继到俺膝下。”
“俺会照顾好他的。”
“表哥放心。”
李文忠一愣,像个炮仗似的从被窝里窜出来。
暴骂道:
“你他娘的朱老四!”
“老子从小就带你玩,有好吃好喝的先紧着你吃!”
“你居然惦记咱儿子,要当他后爹!”
朱棣和李文忠厮打到一起。
结果,白马银枪的李文忠是个银样镴枪头。
很快就被朱棣按在地上。
朱棣顺势骑在李文忠背上,骑大马:
“那咋治?”
“让九江他们哥仨给你陪葬吗?”
在战场上战无不胜、无坚不摧的李文忠,居然被朱棣骑在身下,动弹不得。
任谁都想不到,李文忠竟虚弱成这样。
这可是李文忠啊。
开国功臣行列第三。
逢战必胜,百战百胜,一生没有败绩的完美统帅。
演义赵云的原型。
就算这几年手不释卷,变身成儒帅。
也不至于变成个弱鸡啊。
这位可是亲率2000骑兵大破20万大军的超级牛人。
武力值拉满的存在啊。
“放开老子!”李文忠气得脸红脖子粗,却愣是无法把朱棣掀下来。
仿佛是一块巨石,压在他身上。
这种感觉,让李文忠极度烦躁、气恼,却又无奈。
朱棣像骑驴似的,骑着李文忠,优哉游哉:
“真不如过继给俺。”
“俺膝下有俩儿子,再多仨俺也养得起。”
“表嫂就算了,俺把她当长辈。”
“表哥,你这眼神看着俺干啥?”
“俺真对表嫂没兴趣啊!”
李文忠气得七窍生烟:“朱棣,你他娘的是人吗?”
“你下生时,你表嫂就抱着你!”
“干娘奶水不足。”
“你表嫂把九江吃的奶,给你吃!”
“她也是你半个母亲!”
“你小子还敢惦记她!”
“放开老子!老子今天不抽死你,就不叫李文忠!”
李文忠暴走了。
可他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掀不翻朱棣。
被朱棣随便骑着玩。
那份屈辱感,让他怒火爆棚。
他可是大明战神啊,战无不胜的李文忠。
最高战绩是单枪匹马杀十七个鞑子,创下军中记录,仅次于常遇春。
如今怎么连个朱棣都打不过了呢?
“既然表哥不信俺。”
“那俺就摊牌了。”
“这话是俺爹先说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
“俺是有样学样。”
老朱是个筐,破事都往里面装!
李文忠如遭雷击:“舅、舅舅他……”
“对!”
朱棣一本正经道:
“他天生坏种,专门喜欢女筒、人妻、上司妻女、下属大妇、对头后宫。”
“奉天殿里面还有一个小殿,里面挂满了满朝文武府中大妇的画像!”
“小妾他不爱,他就喜欢正妻。”
“那画……都是那种。”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表哥你懂的!”
“他每天根本不是处理政事。”
“而是钻在里面欣赏。”
“俺都抓到他几次了!”
朱棣座下李文忠,已经放弃抵抗了。
一副心死的模样。
声音沙哑问:“他儿媳的呢?”
回旋镖扎到朱棣身上了。
“别的兄弟有可能。”
“但俺媳妇的他肯定没有。”
朱棣见李文忠有点回过味儿了。
立刻拍他的脑袋说:“表哥。”
“外甥骑舅,儿子骑爹,人间至理。”
“咱们兄弟齐心协力,早晚把那间小殿给拆了!”
李文忠更狠,歪头斜看他:“就不报仇了?”
这给朱棣整不会了。
难道把老朱后宫也挂上?
那他可不敢!
顿时干笑道:“九江经常受老头子邀请,进去参观,要不您问问他的意见?”
在外面偷听的李景隆,目瞪口呆。
我拿你当兄弟,你却惦记我娘?
关键还是爷俩一起惦记?
最可恶的是,老子也有份?
你们哥俩到底有流儿没流儿啊,拿我娘开玩笑。
难怪老子生来风流纨绔。
原来根上像你啊,爹!
“九江,你爹又犯病了?”
无巧不成书。
李景隆的亲娘,玩笑正主,一个四十岁的中年妇人,由侍女搀扶着过来。
她听说朱棣来了,特地过来招待老四。
李文忠被幽禁在家,她也跟着着急上火,近来身体不好。
闻听声音,李景隆吓得腿软,立刻挡在门前。
可不能让我娘听见那些虎狼之词。
不是我够义气,而是里面那两个无耻货,能立刻栽赃他头上!
“刚才你传话说,老四来看你爹来了?”李夫人风风火火。
李文忠真想一巴掌抽自己脸上,嘴咋这么欠儿呢!
“他一定见老四了吧?咱就知道!”
李夫人往门里眺望,笑意盈盈:
“干爹诸子中。”
“你爹最疼老四。”
“总说老四小时候的皮劲儿,最像他。”
“日后在战场上的功业,也不弱于他。”
“可老四也不知道咋的,到了北平开始养猪。”
“咱写信骂他几次,他居然敢不回咱的信。”
“九江,你让开。”
“为娘去问问老四,咋滴,不认咱这大姐了?”
李夫人是马皇后收养的遗孤,赐姓朱。
和李文忠是青梅竹马。
很早就成亲了,给李文忠生了两个儿子。
跟朱标、朱棣他们更是很亲。
“娘,要不让四哥和爹好好谈谈?”
李景隆拦住他娘,给屋里信号。
你俩可别聊虎狼之词了。
我娘听到,能扒了你俩的皮!
顺便把我的皮也扒了……
“什么四哥四哥的,他是你四叔,有点规矩。”
“让开。”
“你爹那些大不敬的话咱都听了。”
“还有什么话是咱不能听的?”
李夫人也很凶猛,把李文忠推到一边去。
连门都不敲,直接进去。
李景隆欠欠儿的,也跟着进去了。
可是。
李文忠和朱棣,衣装正派,面对着面,正在饮茶。
李景隆揉了揉眼睛。
看看他爹的膝盖,没有跪着的痕迹;
朱棣的衣服,也没有打斗的痕迹。
难道我幻听了?
“见过表嫂!”朱棣坦然站起来,深深行一礼。
李夫人盯着他半晌,冷哼一声:“咱跟你朱棣关系这么远了吗?”
“大姐!”
朱棣抬起头,露出贱笑:“大姐,俺可想死你了!”
不顾李文忠杀人的眼神,直接抱住李夫人。
李夫人如刀的眼神,逐渐匀开,变成开心的笑容。
李文忠是朱元璋的养子兼亲外甥。
李夫人是朱元璋养女。
和朱棣可以说非常亲近,他小时候经常在姨夫爷李贞家玩。
他又跟李景隆是铁瓷。
所以,朱棣和曹国公府非常亲近。
爹,我娘和老四不会真有一腿吧?
李景隆看他爹的眼神,仿佛在看草原。
李文忠一巴掌抽他脑袋上。
长点脑子行吗?
老四在点我,没看懂吗?
只要我出事,你跟你娘保不住曹国公府荣耀,早晚被人踩在脚下!
你娘多大岁数了,谁惦记啊!
他们惦记的是咱曹国公府的荣宠,咱的荣耀!
“打咱儿子干啥!”
李夫人赶紧撇下朱棣。
护住李景隆:
“没有我儿子在干爹身前忙来忙去,承欢膝下的。”
“你国公爷还能活到今天啊!”
李文忠有点惧内。
但想到朱棣说的,李景隆经常进去参观。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改天老子非拾掇你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