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从骨王归来的路明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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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病房里的闹剧

次日。

婶婶的高跟鞋声像机关枪般扫过走廊。路明非刚把楚子航藏的暴血抑制剂塞进枕头下,房门就被撞出蛛网裂痕。

消毒水味被婶婶身上的廉价香水冲得七零八落,她染成紫红色的指甲叩在智能病床的合金护栏上,发出啄木鸟般的笃笃声。

路明非盯着她开线的貂绒大衣袖口——那还是三年前叔叔公司年会的抽奖赠品。

“能耐了啊?”婶婶的唾沫星子飞溅在呼吸面罩上,“住个院非要挑总统套房,当自己是李嘉诚私生子?”

她扯了扯起球的真丝围巾,那是用路明非去年的压岁钱在淘宝买的A货。

路明非的指尖摩挲着镇痛泵按钮,苍白的嘴唇勾起微妙弧度:“托您的福,这病房的智能马桶都比咱家沙发值钱。”

他特意加重了“咱家”二字,看着婶婶的眉梢得意地扬起。

“那是!”她浑然不觉话中机锋,染着油渍的Gucci手袋甩在进口羊皮沙发上,“要不是我从小教你勤俭持家,你能有这福气?”

镶着水钻的假睫毛忽闪着,活像两把漏雨的油纸伞。

路明非望着天花板上的智能新风系统,突然怀念起尼伯龙根的暴雨,至少不用听婶婶的讨价还价声与监护仪滴答声,混成的荒诞交响乐

叔叔在墙角搓着七匹狼腰带的金属头,廉价皮鞋在地毯上蹭出焦灼的拖痕。

他张了张嘴,又默默咽回涌到喉头的叹息。

“听说你是见义勇为?”婶婶突然俯身,劣质香水的酒精味刺得路明非眼眶发酸。

“就你这小身板能救什么人?别是碰瓷没看准车吧?”她指甲缝里的韭菜叶随着笑声颤抖,那是昨晚的猪肉白菜馅饺子残党。

路明非的输液管轻轻震颤:“您教育得好,见着四个轮子的总要搏个前程。”

他望着窗外劳斯莱斯幻影的尾灯,“毕竟风险投资讲究盈亏同源。”

“听听!高中生说话就是有水平!”婶婶用肘部猛击叔叔肋下,“哪像你个窝囊废就会‘嗯啊这是’。”

她浑然不觉“风险投资”的讽刺,反倒觉得这是夸她教子有方。

叔叔的喉结滚动如生锈的轴承,最终挤出一句:“床头桃…挺新鲜。”他指的是楚子航送来的和牛果篮,每颗草莓都镶着可食用金箔。

“吃吃吃就知道吃!”婶婶的鳄鱼纹高跟鞋碾过叔叔的脚背,“没见着人家大老板派的护工?这果篮是让你动的?”

她转头剜了路明非一眼,“别以为攀上高枝就能上天,出院老老实实给我上学,以后好帮鸣泽!”

路明非冷笑,只是说道:“您说得对,稳定才是硬道理。”

“就像您这件香奈儿经典款,历久弥新。”

“算你识货!”婶婶得意地抻平起球的衣领,“这可是外贸原单!”

她又双叒叕完全没听懂“经典款”三个字在奢侈品语境里的残酷真相,转头对缩在角落的护工吆喝,“那个谁!把这果篮最底下那层车厘子给我装起来,放久了要招蟑螂!”

护工不知所措,路明非轻咳一声:“不必麻烦了,直接都拿走吧。”

“还是你孝顺!”婶婶的巴掌拍在他打着石膏的小腿上,震得监护仪警报乱响。

护士冲进来时,她正把爱马仕丝巾往编织袋里塞——那是苏小妍“暂时寄存”的真品。

叔叔终于鼓起勇气扯了扯妻子衣角:“医生说要静养...”

“静个屁!”婶婶甩开他的手,镶钻手机壳在晨光中折射出彩虹,“没听护工说这病房一天八千?多住半天都是造孽!”

她突然压低声音凑近路明非,“跟那富婆说你要转普通病房,差价打我卡上...”

苏小妍端着骨瓷茶具翩然而至,截断了婶婶的话头。

路明非也乐得,再怎么说也算是有血缘关系,真让他动手……换成某个正义值-500的家伙还差不多(这不就是你自己吗?)

梵克雅宝耳坠晃出彩虹:“哎呀这就是路同学家长吧?我们家老鹿说...”

“老鹿?”婶婶的雷达眼扫过对方腕上的镯子,“哪个老鹿?”

仿佛应验她的疑问,鹿天铭的定制牛津鞋踏出华尔街精英的气场。

他身后跟着三个拎医疗箱的私人医生,签字笔在协议上划出龙飞凤舞的笔迹:“令侄的医疗费由鄙人全额承担。”

一上来大包大揽不差钱的架势,让叔叔的七匹狼腰带惊惧地缩紧两格。

婶婶盯着鹿天铭袖口若隐若现的江诗丹顿,突然觉得自家男人那条起球的七匹狼腰带格外刺眼。

嘴唇颤抖如暴风雨中的蟑螂翅膀:“这...这不合适...”

其实是因为没有差价可赚,在她眼里这跟少了一个意外之财的经济类海克斯一模一样。

“合适得很!”苏小妍亲昵地挽住她胳膊,“我们家小航难得交朋友呢~”

“路明非这臭小子能跟小……小航?交朋友是他的福气。”

苏小妍捂嘴轻笑。

“您才是教子有方。”苏小妍将爱马仕丝巾叠成天鹅形状,“明非救人的视频都在家长群传疯了。”

婶婶的喉结滚动两下,突然拔高音调:“这孩子从小就仁义!他爸在伊拉克搞援建那会儿...”

她刻意忽略路明非父母失联的事实,“市政府王秘书长还是我们远房表亲呢!”

叔叔的冷汗浸透假阿玛尼衬衫,他拽了拽妻子衣摆:“孩子妈,人家鹿总...”

“鹿总您看着就年轻有为!”婶婶甩开丈夫的手,镶钻美甲划过鹿天铭的定制西装,“不像我们家这位,混半辈子才当个科员...”

她突然瞥见苏小妍腕间的翡翠镯子,声音陡然变调,“这镯子得五六万吧?”

“朋友送的玻璃种。”苏小妍笑着褪下镯子塞进婶婶掌心,“戴着玩的小玩意儿。”

冰凉的翡翠贴着掌纹,婶婶突然想起今早菜市场为三毛钱和小贩撕扯的画面。她喉头泛起酸水,嘴上却更锋利:“要我说女人还是得持家!我表妹嫁了个开矿的,上个月刚换了宝马...”

鹿天铭的雪茄剪发出清脆的“咔嗒”,切割着尴尬的沉默。叔叔突然抓起果篮里的蛇果:“鹿总尝尝这进口的!”

他佝偻的背影像只误入天鹅湖的秃鹫,“明非给您添麻烦了,医疗费我们...”

“费用都是小事情。”鹿天铭挑起果皮,“倒是路同学见义勇为的胆识...”

他忽然看向正被楚子航喂粥的路明非,“很值得夸赞。”

苏小妍挽着婶婶问道:“您这美甲是在静安寺那家做的?”

“啊...对对!”婶婶的虚荣心在指甲盖大小的领域重获生机,“美甲师说这叫...叫破碎风!”她将贴着水钻的指甲伸向水晶吊灯,劣质钻饰在强光下暴露出胶水痕迹。

路明非看着这一幕,不自觉地暗地发笑。

“其实那天...”路明非刚开口就被婶婶塞进嘴里的车厘子呛住。

“吃你的!”她恶狠狠擦着窗台,却把路鸣泽偷偷贴的Q版贴纸撕成两半,“等出院看我不收拾你!”

鹿天铭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电显示是三峡水电站改建项目。他离席时不经意露出袖扣上的青铜与火之王纹章,楚子航的黄金瞳骤然收缩。

叔叔突然挺直佝偻的脊背:“孩子妈,明非该换药了。”

他布满老茧的手握住妻子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你懂个...”婶婶的咒骂被鹿天铭的话截断。

“路同学需要静养。”鹿天铭将黑卡塞进叔叔的七匹狼腰带夹层,“这是丽思卡尔顿的房卡,二位请务必...”

婶婶突然从Gucci手袋掏出皱巴巴的平安符,粗暴地塞进路明非病号服口袋:“九华山开过光的!”

她的美甲在少年手背留下月牙红痕,“再敢作死就等着吃一个月青菜豆腐!”

病房中的喜、闹剧落下了帷幕。

当苏小妍拉着婶婶讨论美甲星座离开时,楚子航在窗帘阴影中低语:“他们不是普通富豪”

“你爸也不是普通司机。”路明非咽下带血丝的车厘子,“这世界你也见识过了,魔幻的很。”

窗外,鹿天铭的劳斯莱斯幻影在车流中化作青铜巨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