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抓偷儿

窗子上的破洞极小，似是拜佛用的那种香烧破窗纸形成的。

杜清霜心里暗笑，也是哈，电视剧里都是通过竹筒把迷香吹入房间，想想就不对，毕竟谁能口含迷香还不被迷倒的呢？

她抬头问一旁的掌柜。

“掌柜的，今日可有人退房离开？”

掌柜用袖子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急忙回道。

“没，没有，现在还早，一般客人都是快到午时才会离开。”

掌柜虽然清楚杜清霜他们是流放犯人，但自己客栈丢了银两，传出去定会影响生意，所以丝毫不敢怠慢。

杜清霜闻言，给杨邦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明白。

“那就请掌柜通知所有人，我们衙役要搜查所有客房，寻找失窃财务。”

掌柜对打扰客人有些不满，但还是照做。

但凡得罪了衙役，他们去遵城衙门告上一状，自己就得吃挂落。

杜清霜跟着杨邦查找了几个房间都没有什么发现，直到进入一楼拐角的房间搜查客人随身带的物品后，才一副了然的神情挑了挑眉。

杨邦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认定这间房的客人就是偷儿，可自己仔细寻找了半天，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疑惑的看向杜清霜。

杜清霜沉默不语，只是用锐利的眼神盯着开这间房的客人，杨邦见她如此，主动开口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客人眼神飘忽，头上渗出细汗，手指不自觉的来回摩挲，思索了一会回道。

“我，我叫宋娄，广兰县人士，是过来谈生意的。”

杜清霜仔细观察宋娄，男子身穿藏青色丝绸长衫，看起来家中不缺银钱，一双眯缝眼下带着些许青黑，右手大拇指和食指长着薄茧。

杜清霜更加确定此人就是昨晚的偷儿，语气肯定的说道。

“就是他了。”

宋娄明显有些慌乱，急忙辩解。

“大人，不是我啊！我昨夜早早就睡下，什么都没有干！您不能仅凭这个女子三言两语就定了我的罪！”

围观看热闹的众人也都觉得杜清霜一个小姑娘能懂什么。

“是啊，衙役大人，一个小姑娘的话你怎可当真！说不定是她家丢了钱财，看这位公子穿着不凡想坑他呢？”

所有人都觉得这话的有理，觉得她一个姑娘心机如此恶毒，纷纷指责。

“呵。”

杜清霜冷眼扫过，凌冽的气势吓得众人不再作声，缓缓开口。

“他看起来穿着不凡，但眼底青黑说明至少昨夜，他没有好好休息，拇指与食指有薄茧，无论是长期写字或是别的工作都无法造成，只有经常在赌坊摸牌九才能留下这样的茧子，最主要的是，他包袱里的衣服有与失窃房间同样的迷香味道！”

杜清霜的视线又转向宋娄，漆黑发亮的眼睛让宋娄觉得自己被看透了心事，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想要逃离，又好像被眼神定在了原地。

“综上所述，宋娄打着做生意的旗号来遵城后，定是日日沉迷赌坊，输光了钱财，昨日看到我二婶手中银票，见财起意，故而半夜拿迷香迷晕，偷盗钱财！”

一番话说下来，众人都不禁想竖起大拇指夸她聪慧。

刚才指责她心思恶毒的人则羞的无地自容。

遵城只是个小地方，知县知道鼎鼎大名的杜将军进了城后，就决定当鹌鹑闭门不出，只希望他们快快离开，不要粘上自己。

可没想到还是出了事，只能派捕头前来拿人带回衙门审讯。

不多时，两个捕快就折返回来，迅速在客栈内院角落的一棵树下找到了丢失的银票还给许晴华。

从捕快口中得知，原来宋娄在家一直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父亲为了锻炼他，给了些银两让他来遵城付生意尾款。

可是宋娄却拿着银两日日赌博，流连青楼，没几天就挥霍一空，他怕被父亲责骂不敢回家。

昨日在客栈看到许晴华手里的银票就起了歹心，出去买迷香藏在袖中带回客栈，直到半夜大家都睡着才出来行窃。

把银票埋在客栈内院的大树下，没想到换下的衣物上却沾染了迷香的味道，被杜清霜察觉。

许晴华拿回失而复得的银票，眼眶满是泪水。

以前她身为皇商许家之女，对区区几百两从未在乎，可自从嫁给杜寒江，娘家不止要应付皇上的刁难，还要顾及杜家征战的粮草军饷，家产已经所剩无几。

这次杜家被流放，也不知道大哥是否又要去上下打点，都怪自己太自私，连累了娘家。

杜清霜注意到二婶的情绪，让她收好银票，又安慰了几句，两人才露出笑脸。

杨邦看着眼前笑颜如花的小姑娘陷入了沉思。

一开始，他只是因为救命之恩对这丫头宽容了些，可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他发现，这个丫头不止聪慧过人，更是运筹帷幄不输朝廷官员，而且他总觉得杜清霜似乎有着很多秘密，让人不敢小觑。

收拾好东西，杜清霜又买了些掩人耳目的日常用品，一行人继续往北走。

此时已经入冬，天上飘起雪花，这让流放队伍的脚步越发艰难起来。

幸亏杜清霜提前让家人都在里面换上棉衣，否则就要和其他人一样，冻的浑身发抖。

待众人走到云唐山，周围早已被白雪覆盖。

空旷的雪山，杨邦找了一处有岩石遮挡的地方命人停下休息，吃了饭再继续前行。

犯人们得到命令，开始四处寻找枯草树枝生火准备把食物烤热点再吃，只是这座山实在空旷，仅有的枯草树枝都被雪水打湿，烧起来浓烟飘散，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

杜清霜也捡了些柴点燃，把瓦罐放在上面，用袖子遮挡从空间渡出些溪水，又放了些肉干和饼子煮在一起。

自从她发现空间的溪水有奇效，就每天变着法子给家人们偷偷喝，观察了这些日子，父母和大哥的身体果然好了很多。

正当他们准备吃饭时，远处忽然传来几声狼嚎，就见远处山峰站着一只狼仰天长啸，它身后慢慢聚集了更多的同伴，紧跟着就朝他们跑来。

一群人都是在京城住惯了的，哪里见过冬天找不到食物，野兽下山的样子，慌成一片，哭喊着四散而逃。

“别慌！衙役们看好犯人，杀了这群狼，今天所有人都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