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私生子
作者：偶尔要动情
月光漫过赵家堡九丈高的城墙，在赵家堡主鎏金护腕上凝成霜色。
他立于演武场蟠龙柱前，望着衙役队伍里蜷缩的瘦小身影——孩童脚踝铁链竟泛着幽蓝磷光，每走一步都在青砖烙下焦痕。
“庞大人踏夜而来，倒是省了赵某派人送请帖。“
赵家堡主赵奇峰拱手时腰间墨玉应声碎裂，暗藏其中的龙鳞镖已滑入指缝。夜风掠过东侧箭楼，带起檐角青铜铃的呜咽，却盖不住小野喉间压抑的咳血声。
庞德捻着三缕鼠须，翡翠扳指在灯笼下折射出森森绿芒：
“本官原想给赵堡主留三分薄面，奈何...“
他突然甩出卷宗砸向石阶，羊皮纸在落地前掠起火星，“
这野种供状写得明白，昨夜这二人野闯府衙，窃取梁肉火食，被伙夫发现后更是被打成了重伤！
身后，带着沉重枷锁的小野，听后不由大骂道：
“你胡说，明明是你小舅子贪图县衙伙食费，故意做空账目赖到我头上，昨夜还要拿刀杀我！”
县令庞德眼神一寒，身后捕快头子当即刀柄一挥砸在小野嘴角，顿时鲜血直流，令吐出几颗碎牙的小野再也无法开口辩解！
“玛德…混蛋！！！”
“铛～！！！”
一道极快的身影自身后袭来，伴随着一声脆响，那“气海境”的捕快头子抽刀拦下袭来的林凡，看着愤怒的林凡，以及不断振动的刀口，捕快眼眉一挑。
“好惊人的力道，小子？你是干什么的？”
捕快抬手以真气震退林凡，只听林凡说道：
“屈打成招？
你们官府竟然这么欺负一个四五岁的孩子！
人是我打的，要算账来抓我！”
一旁，李慕生缓缓走到林凡身边，将手搭在林凡肩膀上冷声说道：
“别把功劳都自己揽了去，其中一半也有我的份！”
听到二人，如此明目张胆的承认了，庞德气的面红耳赤，手指不停点着二人怒斥道：
“好你们两个小子，恶意伤人潜逃，蓄意袭击朝廷命官，还在这大放厥词的挑衅官差！
来啊～！把这两个罪犯即刻给我捉拿归案！”
看着聚拢上来的衙役与围聚而来凑热闹的考生，赵奇峰直感觉一阵头大，这小祖宗怎么还惹了这么一岔子祸！
“且慢～！！！”
赵奇峰抬手拦住二人，以严肃的眼神指着二人腰间的“赵”字令牌说道：
“庞大人，这二人已经成功通过我赵家堡第一关考核，一定程度上来讲，虽未确定日后所处堂口及地位，但已经算是我赵家堡的杂役弟子了。
如今案件尚未查明，你就带人来我赵家堡捉拿我赵家弟子，莫不是看我赵家好欺负？！”
说着，赵奇峰眼神一寒，磅礴的真气卷携着实质的杀气，逼得庞德与捕快们连连后退，庞德怎么也没想到，赵奇峰竟然为了两个未入门的小子与自己撕破脸！
但赵奇峰却笃定，今夜要是任由衙役今日带走林凡，那日后赵家兴旺就无望了，所以不惜与县令交恶，当着众人面毁坏规矩，他也要保下林凡。
“家主好大的威风，如今考核尚未结束，就破坏赵家规矩，将这些人招为杂役弟子了？”
庞德的身后，猛然传来一道真气，帮他们抵消了恐怖的威压，一位身穿白色锦衣长袍，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缓缓走来，他便是一直与赵家堡主暗中作对的赵奇明！
赵奇明俯身，缓缓为庞德扫去衣角的尘土，赔笑道：
“庞大人息怒，兄长昏了头了，这考核并未结束，这二人怎可能是我赵家弟子，这二人既然犯了县法，你自可捉拿回去，若有得罪之处，我代兄长给您赔不是。”
庞德听后嘴角上扬，不由拍着赵奇明的肩膀夸赞道：
“还是你小子懂事理，我看这赵家该换个主事人了，来人……给我拿人！”
随着赵奇峰一声暴喝，恐怖的真气犹如瀑布宣泄而下，瞬间压的赵奇明跪倒在地，震的五脏六腑一阵搅动。
一口鲜血喷出，赵奇明怎么也想不到，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大哥，竟然会为了两个小鬼动了杀意。
“奇明，赵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主了？
我乃赵家家主，我说的这通过第一关的三十二人具备我赵家堡的杂役弟子资格，有没有问题？”
赵奇峰指尖微动，空气中无形的真气被震的发出暴响，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赵奇明再度吐出一口鲜血。
“可……可以！！！”
看着如此狼狈的赵奇明，庞德知道自己若是再敢得寸进尺，下一个这般惨的便是自己了，他冷哼一声当即拂袖。
“走～！！！”
见庞德等人要带着小野离开，林凡知道在赵家堡折了面子的县令，回去以后必然会将气洒在小野身上。
“且慢，把小野给我留下！”
庞德听后当即炸了毛，赵奇峰就算了，临山县第一武师，真要把他别急眼，动动手指就能要了自己的命，自己惹不起，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也敢跳出来威胁自己？
“大胆，这是朝廷命犯，岂是你小子说放就放的？”
林凡见状，手握利斧一步步上前，身后李慕生同样握着长剑跟了上来。
“不把人留下，那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走！”
林凡不可能把小野，交到一群人面兽心的家伙手中，所以哪怕今夜要杀官差，他也要把人留下！
见林凡一步步上前，赵奇峰无奈的拍着额头，这小子是真敢啊！
赵奇峰一步上前，将手搭在林凡肩上，将其摁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咳了一声，沉声说道：
“庞大人，如今证据不明你怎可随意抓人，这小孩一直负责给我赵家堡采买日常蔬菜。
若不然，在调查清楚案件真相前，把这孩子留在我赵家堡，我赵奇峰担保，不会让他离开临山县城。”
见赵奇峰再度站出来为林凡出头，无论庞峰在场众人也察觉出了端倪，就连赵奇明也深度怀疑。
这小子不会是大哥的私生子吧？难怪大哥一直没有道侣，可……这小子也不咋像大哥的样？莫不是照顾替哪个老相好的孩子，然后视如己出了吧？
一旁捕快头子跑到庞德耳边，低语了几句后，庞德当即随手一挥道：
“那就卖赵家主个面子，我们走！”
庞德大手一挥，随即带着众人走下山去，一旁林凡与李慕生连忙冲上前去，查看小野的伤势。
看着周围众人异样的目光，赵奇峰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随即故作严肃的双手附后，以宏亮的声音说道：
“今日夜色已晚，故第二场比试放在明日举行，刚才宣布通过第一关考核的各位，为赵家堡杂役弟子自然有效。
明日第二场考核进行一对一比武，通过名额为15人，这15人将成功录取为外门弟子培养。”
在场众人，顿时掀起一片欢呼声，不知为何赵家堡今年临时改变规定，无疑让这些人得了便宜，虽然有些人注定无缘外门，但哪怕是杂役弟子，也能获得一份修炼资源。
宣布完事项后，赵奇峰一把拎起像死狗一样的赵奇明，向内门走去。
这时，列队在周围的赵家堡弟子纷纷上前，将这三十二人领向堡内。
正当林凡与李慕生为小野上药时，山羊胡账房先生徐老微笑的走到林凡面前，恭敬的说道：
“林公子、李公子，随老夫一同来吧，家主为大家安排了休息的房间与饭菜。”
林凡点了点头，与李慕生一同搀扶起昏迷的小野跟着徐老走入侧门。
随着，穿过一道道冗长的过道与小院，林凡感觉二人竟被带往赵家堡的深处，但前方徐老一言不发，搞得他是心里直突突。
一处偏僻安静的小院内，徐老缓缓驻足，对二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林凡刚想开口提出疑问，李慕生便一把推门而入说道：
“不必慌张，你小子是沾了我的光，还不进来享受享受！”
看着李慕生大胆进入，林凡这才记起他“种子”的身份，难怪刚才赵家主会护着自己，原来是保护赵家的“种子”。
屋内，明亮的烛光下，李慕生看着面色尴尬的小野说道：
“不用在意，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更何况赵奇峰亲自作保，县令不敢再为难你的！”
小野虚弱的说道：
“我没出卖林凡哥和慕生哥，是赌坊老板说的，不过……既然两位哥通过了第一关考核，想必应该是包揽了第一、第二吧？”
李慕生面色尴尬的望向林凡，二人四目相对十分尴尬，等林凡消灭三位杀手时，二人已经落到了最后，况且李慕生真气消耗殆尽，无力再爬山，是林凡背着他完成最后时刻完成的考核。
所以这二位倒数第一与第二，自然无脸告诉小野实情，于是，李慕生露出一抹不自信的笑容说道：
“我第二，你林凡哥第一，咳…”
说着，李慕生悄悄踩了一下林凡的脚，林凡顿时会意连忙附和道：
“哦对对，我险胜你慕生哥！”
看着，小野听后高兴的表情，李慕生是一顿心虚，他连忙起身说道：
“那啥，既然小野的伤已无大碍，我出去转转见个故人，你们早点休息不用等我！”
“哎，你去哪？”
没等林凡说完，李慕生便窜出了房间，一旁小野拉了拉林凡的衣袖，小声说道：
“他去见相好了，慕生哥之所答应赵家做“种子”都是为了进内门见她的相好，所以，不用管他，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铛铛铛～！！！”
“请进…”
小野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房门缓缓打开，牵着一匹骡子的赵家堡主赵奇峰便走了进来。
待认清来者后，林凡连忙起身抱拳行礼。
“林凡见过前辈，之前的事多谢前辈帮小子出头！”
小马！！！
身后骡子见到小野后，也是兴奋的冲了过去，舔舐着小野的脸颊。
赵奇峰上前，将林凡微微扶起和煦的说道：
“无需客气，林凡随我来！”
……
僻静的房间内，钱小宝反复打量着赵家堡初试名单上的名字，他愤怒的将名册拍在桌上，怒吼道：
“林凡，是你小子坏我大计！”
“既然如此，那明日比武我便让你断了武师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