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爱财如命，亦可清正廉洁
哗啦
湖面溅起水花，硕大的青鱼头，露出水面。
“青云，是青云！”
赵为民这个小老头激动地喊出声来。
周围垂钓的人，包括吴掌柜，也围拢过来。
李知蝉轻轻提起鱼竿，一条四尺长的青鱼跃出水面。
“好大的青云，四尺，过了四尺！”有人惊呼出声。
吴掌柜急忙让人取来水盆，亲自抱住了青云鱼。
李知蝉看着青云鱼，四尺三寸，青鳞如玉，如一条青云。
“四尺三寸，一尺百文，过四尺少见，当五尺收，我可出价五百文。”吴掌柜激动地道：“这就令人拿钱。”
“多谢吴掌柜了。”赵为民拱手道。
很快有人取来钱财，赵为民接过，递给李知蝉：“行者，有个好彩头。”
“若无老丈，也无这好彩头。”李知蝉轻笑道：“我取二十文便可。”
“二十文，可不够行者游览云安。”赵为民道。
“够了。”李知蝉只取了二十文，将剩余的递给了赵为民。
赵为民犹豫了下，收下了钱财：“行者不慕钱财，一尾白云，方才配的上行者。”
“赵大人爱财？”李知蝉问道，他没有再称老丈。
“爱财如命。”赵为民很是自然地道。
李知蝉愣了下，放下鱼竿，与他离去：“行者处江湖之远，亦有耳闻赵大人，清正廉洁，赵大人为何言爱财如命？”
“那可能是世人误解，老朽很是贪财。”赵为民呵呵笑道，抱着钱袋不放。
李知蝉笑了笑：“有趣。”
两人一同离开西湖，同返西市。
途径酒馆，李知蝉取出二十文钱，打了一葫芦最便宜的烧酒。
若是在西江，七文钱便够打一葫芦，掺了水的烧酒；在这云安，需得二十文，水还没少掺。
赵为民没想到，他刚得了二十文，转头尽数打了酒。
来到李知蝉居所，赵为民惊讶道：“这是雷云先生的居所。”
“先生？”李知蝉道：“草莽游侠，赵大人称之为先生？”
“虽为游侠，却有君子风，不欺凌弱小，知礼数，教导后辈从军报国，当称先生。”赵为民道。
李知蝉请他入内，“行者初来，听雷云提起过，赵大人入狱之事，这杯酒为大人接风洗尘了。”
“行者因此破费，可是老朽过错，老朽这一生，入大狱都快赶上回家次数了。”赵为民呵呵笑道。
“看来，赵大人在狱中并未吃苦。”李知蝉笑道。
赵为民道：“我这人爱财，却也惜命，曾贿赂过狱卒。”
李知蝉饮下一碗酒：“和你说话，甚是有趣，从未有过的舒心。”
“那以后可是要多叨扰行者，老朽可是十分向往山林景色。”赵为民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饮了三碗酒，赵为民起身离开了。
待他远走，青青才嘟囔道：“这人似乎也不是那般清正廉洁，爱财如命，贿赂狱卒，红梅他们是不是救错人了？”
“青青说的是，行者会不会看错了？”袁亲贤走了进来。
李知蝉道：“你可莫要误导青青，有些人，不观其言，当观其行，青青你去跟着他，看他做了什么，莫要现身吓到了他。”
“好。”青青拍打翅膀，飞了出去。
“行者就这般坚信，他人口中的赵为民？”袁亲贤道。
“我看了他三日，虽不是时刻盯着，亦感知他于西湖垂钓，所得皆给了西市难活的老弱妇孺。”
李知蝉道。
他看了三日，有人曾给赵为民送过钱，都被他退还了。
赵为民爱钱，却不会取不义之财。
正是合了那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正如他所言，赵为民抱着钱，径直去了贫穷区域。
这里多是老弱妇孺，有不少是战死的士兵家属，抚恤金微薄，甚至没有。
他们有的去城外打柴，有的给人洗衣，甚至有人乞讨。
他们所得的钱财，度日都不够。
若无赵为民接济，怕是早就饿死不知多少。
青青跟着他，也被这群衣不蔽体的人吓了一跳，这些人，比初见时的行者，还要臭烘烘的。
在夫子山时，她多数在西江渡口，再不济也能捕鱼为生，比这些人好多了。
赵为民买了一些豆类，糠麸，少量的小米。
他又去东市跑了一趟，捡了不少有些发黄的菜叶。
来回奔波，才开始熬煮一锅粥，与这些人一同食用。
“你这位老祖宗，应该汗颜才是。”李知蝉道。
袁亲贤沉重道：“我有时会有不顾一切的冲动，但都被国运阻止了，所以，我才迫切想知晓帝王之道。”
“前朝异人，可有消息？”李知蝉问道。
“这才几日，哪有这么快，南方山林众多，瘴气丛生，有些瘴气连我也不敢入，想要寻到前朝仙师，只能等他自己现身。”
袁亲贤说到这里，继续赵为民的话题：“袁某倒是没想到，行者能和赵为民谈论这般久，亦无仙师高人的架子。”
“仙师高人有何架子？袁仙师展现一番？”李知蝉笑道。
“行者莫要打趣袁某，袁某自修仙后，少惹凡俗，照拂康皇，也是暗中，与凡人交谈也越来越少，更多的是觉得无趣。”袁亲贤道。
“行者倒是觉得，赵为民便很有趣。”李知蝉笑道：“特别是他言行，明明是在帮行者，却总是弄得行者在帮他一般。”
“行者以为，这样好么？”袁亲贤问道。
“行事之法，处世之道，赵为民知晓，他帮助的人，还不起恩情，也不想这些人记一辈子。”
李知蝉道：“心有恩情，低人一等，他太为他人着想了。”
“康皇虽怒，却未真的杀他，还得多谢行者，出言阻止万民书。”袁亲贤起身，作揖一礼。
这并非未赵为民，而是为大康道谢，李知蝉坦然受了。
李知蝉幽幽轻叹，却也释然，大康再如何烂，也是这些人的国度。
无论什么朝代，皆不缺乏爱国之士。
他们尽自己一切救国，不论是否是逆大势而行，皆是可敬之士。
李知蝉扪心自问，自己于君子之道，远不如赵为民。
可惜了，生在大康，若是在一个百家争鸣的时代，他未必不能成为时代的圣贤。
袁亲贤一抬手，香气弥漫，一尾做好的两尺白云鱼：“赵大人说的不错，行者当食白云鱼，我便让望月楼做了一尾。”
“吃你的，行者可不会客气。”李知蝉看了他腰间一眼：“你这储物袋何来？之前宝爷将他的赠给了我。”
“仙师尸骨手中所得。”
“仙师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