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青铜树冢·赤练锁魂

青铜树根缠碎燕氏镇魂碑的刹那，赤水河上游漂来九百具裹着苗绣的童尸。陆昭璃腕间的蝴蝶胎记裂开细缝，汞毒凝成的赤练蛇自血脉钻出，獠牙刺入燕赤梧溃烂的龙角：“双生契要反噬了……快斩断树根！”燕赤梧的龙爪抠进青铜树皮，鳞片刮落的碎渣里浮出青岩古镇石鱼的鳞片密码。那些朱砂纹路突然扭曲成陆九蝉十二岁时的模样——少年蜷缩在祠堂密室，用银簪在地砖刻下血书：【阿姐的嫁衣在树心】。汞毒顺着树根裂隙喷涌，浇在童尸眼眶里竟凝成玄天剑宗的噬魂符，符咒牵引着尸群爬向青铜树冠，腐烂的手指抠挖树梢悬挂的燕氏人头。“阿弟在树芯！”陆昭璃的白绫绞碎三具童尸，腐肉里爆出的银蚕蛊凝成陆九蝉束发时的素麻衣带。她拽着衣带跃上树杈，足尖踏碎的青铜叶片里飞出七十二只傩面鬼蝶——蝶翼纹路拼出夜郎王墓的暗道图，图末朱砂标记处插着燕赤梧幼年丢失的桃木剑！燕赤梧的龙尾扫断五条树根，断口喷出的汞液里浮着祖父临终画面：老人将炎龙匕刺入自己逆鳞，血珠凝成陆昭璃襁褓时的银锁。“原来你出生那日……”龙化的声带撕裂出血沫，“祖父就用你的命格镇了龙脉！”青铜树突然倾斜，树心裂开丈宽缝隙。陆昭璃在坠落中扯住燕赤梧的龙角，汞毒腐蚀的嫁衣残片飘入树心，竟在黑暗中燃起苗疆焚情火。火光映出树芯囚笼——八百根赤水河银丝缠绕着具水晶棺，棺中少女穿着她及笄那日试穿的嫁衣，心口插着的炎龙匕柄上拴着陆九蝉的胎发！“是父亲造的替身蛊……”陆昭璃的银簪突然融化，汞液渗入她开裂的胎记，“他抽了我的三魂养傀！”燕赤梧的逆鳞在此刻尽数剥落，龙血浇在棺椁表面蚀出《盘龙歌》全篇。歌声引动赤水河底的万枚石鱼，鱼群撞碎河岸涌入树冢，鳞片拼成巨大的换魂阵。阵眼处浮出陆父的傩面尸身，他掌心托着的不是心脏，而是青岩古镇三百户人家的房契地楔——每张契约都浸透燕氏嫡系的血！“璃儿，该换命了……”傩面尸身的桃木剑刺穿换魂阵，九百童尸突然齐声哭嚎。燕赤梧的龙爪捏碎水晶棺盖，棺中替身突然睁眼——那眸子里跳动的不是魂魄，而是赤水河沉积千年的朱砂毒雾！“阿姐躲开！”陆九蝉的残魂自树根裂隙渗出，少年虚影抱住替身跃入汞池。沸腾的毒液凝成朵赤水河莲，莲心爆出束血光——二十年前端午龙舟赛的鼓点声里，六岁的陆昭璃将昏迷的燕赤梧藏进镖车，而车厢暗格里躺着的正是这具替身蛊傀！“原来你我初见就是局……”燕赤梧的龙化脊椎刺破皮肤，骨刺挑着陆昭璃的下颌逼视，“束发礼那夜你喂的合卺酒，早溶了换魂丹！”汞池突然卷起漩涡，陆九蝉的残魂在毒液中凝实。少年指尖捏着半块玫瑰糖，糖纸浸透的血渍拼出句苗文：【阿姐在雷雨夜剜心救你时，我就死了】。青铜树在此刻彻底崩塌，树根缠绕的镇魂碑碎成齑粉。燕赤梧的龙爪贯穿陆父傩面尸身，掏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陆昭璃及笄时用的银梳——梳齿间卡着的青丝，正与他当年被斩断的龙须一模一样！“双生契……根本是父子连命咒！”陆昭璃的白绫突然勒紧他脖颈，汞毒凝成的赤练蛇钻入七窍，“父亲用你的命……养了阿弟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