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错频连麦事故

实验楼的声控灯随着吉他扫弦明明灭灭，苏灼把狐狸面具调整到只露出下巴的弧度。林小满正在调试新买的RGB键盘，七彩跑马灯把堆满化学仪器的课桌照得像夜店吧台。

“今晚是怀旧金曲专场”！林小满对着镜头眨眼，“点赞过十万就让小狐狸卸面具哦～”

苏灼刚开口唱《七里香》，直播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连麦申请不断弹出，某个顶着篮球头像的ID突然挤进频道。电流杂音里传来低音哼唱，完美卡在她换气的间隙。

“野哥”？林小满突然捂住嘴。镜头剧烈晃动，拍到对面艺术楼亮起的顶灯，江野正倚着窗台抛接打火机。他面前的电子琴亮着《七里香》前奏的提示灯。

苏灼的耳返突然传来双重和声，现实与直播间的歌声在0.3秒延迟里形成奇妙回声。江野对着镜头举起化学作业本，上面用荧光笔写着《呼吸频率对照表》，修正值精确到心跳间隔。

“音准偏移半个key”。他的声音混着夜风灌入麦克风，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琴键上敲出和弦。苏灼发现他换了新的草莓创可贴，边缘渗出淡蓝色药渍。

弹幕突然被礼物特效淹没，神秘用户0415连刷99个星空火箭。应援语栏跳动着摩斯密码，翻译过来是“关麦”的警告。竖苏灼的耳机突然爆出刺耳电流，面具系带应声断裂。

江野的冷笑声从两个方向传来——直播间的电子音和现实中的低音同时震动空气。他推开艺术楼窗户，夜风卷着素描纸飘进直播间，纸上用血红颜料画着断裂的面具。

“继续”。蓝牙耳机突然切换成机械音，“否则公开你父亲临终录音”。背景杂音里救护车鸣笛声与直播间里的钢琴伴奏诡异同步。

苏灼的指甲掐进掌心，继续唱到副歌部分。江野突然将打火机抛向高空，银色机身在空中解体，微型投影仪在楼体投出巨型元素周期表。直播间画面突然卡顿，飘落的金属碎片在月光下拼出“SOS”摩斯点码。

林小满的尖叫划破夜空，苏灼转头看见抗抑郁药瓶正在冒烟。瓶底微型芯片投射出父亲工作证的全息影像，证件照上的日期在三年前的今天开始闪烁。

“跑调了”。江野的声音突然近在咫尺。苏灼回头发现他不知何时翻过两栋楼之间的连廊，黑色耳钉在镜头前泛着冷光。他指尖夹着半张烧焦的乐谱，正是父亲遗物盒里缺失的那页。

直播画面突然出现雪花噪点，0415的连麦申请再次弹出。苏灼点击接受的瞬间，对面传来变调的《七里香》伴奏——竟与江野的钢琴声完全同步，连错音都一模一样。

“游戏该结束了”。机械音轻笑。艺术楼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江野的白衬衫在月光下成为唯一光源。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条形码，214的编号正在渗血。

林小满突然拔掉电源线，备用照明亮起的刹那，苏灼看见江野素描本上的新作。被涂改的化学结构式里，藏着用醋酸纤维写的歌词：“你的眼睛是铯原子，点燃我所有沉默的方程式”。

晚自习下课铃声穿透玻璃，江野突然握住苏灼的手腕按在调音台上。他掌心的灼伤与她父亲照片背面的血渍完全重合，体温透过皮肤传递着某种加密的摩斯电码。

“呼吸频率同步率92%”。他的气息扫过她发烫的耳尖，“现在可以哭了”。抗抑郁药瓶突然停止振动，泪水滴在实验报告上的瞬间，PH试纸显示出父亲的字迹：“0415不是日期，是爱你的次数”。

校园广播突然插播通知：“请全体同学远离实验楼”。苏灼抬头看见无人机群在夜空组成巨型狐狸面具，每架都携带着闪烁“0415”的荧光棒。江野的棒球帽扣在她头上时，薄荷香混着血腥味酿成今夏最蛊惑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