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凤谋对孤棋

焚骨无声香路断，

残图不显命魂移。

局外有人持旧脉，

凤谋独对一子棋。

问香斋·三阁密室。

雨未落，风先静。沈不疑负手立于半启香阵之间，阵线未燃，香图不现，唯有一封密函置于案上。那是“血路图·残页”，并非完整图卷，而是一截旧页，边缘焦痕斑驳，香线断续，隐隐描出一条逆行骨脉线索。

“这不是第三卷。”沈梨川斜倚柱边，神色难辨。

“是未入三卷之中的——骨图残页。”陆无名接过，翻开仔细查验，“但纸中有血魂印。”

花泪妍皱眉：“这页……曾属帝后旧藏。”

沈不疑轻声道：“这张残页，藏的不是香法，而是人。”

血路图残页上未绘完整香术结构，仅载“十三骨逆位”中被封禁的第七与第九节命骨，注有“血魂残契”字样。

最底一行写道：“太和七年，皇室失子，骨魂寄图。若契未归，勿启十三。”

此言不为术设，而为人遗。

“皇室失子……”沈梨川喃喃低语，“你是说，这图中封的是一位——”

“旧皇遗脉。”沈不疑语气平静。

与此同时，天策会·香堂暗院。

左念棠独坐沉香灯下，焚契玉印放在案前，指尖停在魂纹之上，眼神静得出奇。

绣铭已封魂三日，四堂散回各域，而她却未再动图一寸。

“残页……”她轻声自语，“我早该想到，它不在图中，而在局外。”

她翻开天策密册，一页一页，翻到最末一页。

——太和旧卷，记载一人：“帝后次子，生不立名，名藏香骨图中，魂识封入残契之下。”

“若世道可继，则魂重启；若王朝不净，则断血绝路。”

左念棠低语：“原来你……才是最后的香钥。”

她缓缓起身，袖摆一转，却发现自己掌心中焚契微微发烫。那是魂印动荡的前兆——残图已现，契意不稳。

她忽然心口一紧。

从来不曾动摇的谋意，此刻竟生出一丝未明的悸动。

问香斋·地阁。

沈不疑将残页封入“十三司第七卷香策录”之内，压入机关之下。他抬眼望向众人，缓缓道：“她掌四堂，图在九成。但天策会不知，这一页残图，封的不是术，而是继承权。”

“若我将残图示人，王上亦可立新储。”

陆无名神色一凛：“你欲以此图——逆血统？”

沈不疑摇头：“我不逆血统，我只让她知道——这盘棋，她不是执棋人，而是落子人。”

花泪妍轻笑：“好一个‘凤谋对孤棋’。”

“可她若赌，若她毁了残页呢？”

沈不疑淡淡一语：“她不敢。”

“因为……她已知那个人还活着。”

江南云岭·伏焰古寺

夜雨中，一盏暗香灯缓缓点燃，古寺残墙下，一位蒙面老僧手中持卷，面前站着一少年，眉眼清冷，瞳中却有焚香未散之意。

老僧轻声：“你名不入谱，不书族谱，不列帝系。”

“但你是太和之后唯一留血者。”

“此去王城，焚骨残图将启，你……准备好了吗？”

少年不语，只缓缓抬手，一道血红香契，于掌中燃出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