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自己脱?
我翻找背包掏出了云南白药：“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韩如雪犹豫片刻，还是褪下了衣衫。她的动作很慢，每一下都带着疼痛的颤抖。
在昏黄的灯光下，她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烫伤、鞭伤，新伤叠着旧伤，几乎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皮肤。有些伤口还在渗血，有些已经结了厚厚的痂。
“这些伤……都是她打的？”我的声音有些发颤，手指轻轻触碰那些伤痕，却又害怕弄疼她。
韩如雪抬眼看我，眸中恨意如潮水般翻涌，却扯出一抹云淡风轻的笑。
“看着吓人吧？习惯就好了。每次她心情不好，就会拿我出气。有时候是皮带，有时候是衣架，运气好的时候只是巴掌。”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这种刻意的轻描淡写反而让我更加心疼。
“你是为了姐姐才不肯离开的，对不对？”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身体微微颤抖，“你去过哭灵塔了？”
“韩澜澜让我带你走。”我轻声说，感受到她在我怀里瑟缩了一下，“待龙栖渊破塔而出，我们就离开这里。这个地方不该是你的归宿。”
泪水在她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摇头，发丝凌乱地散在脸颊两侧，“不行，姐姐不走，我也不走！你不明白，我们从小就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
我叹了口气，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你姐姐想让你走，你又说要留下，这让我很为难啊。”
韩如雪咬着嘴唇不说话，倔强得像个固执的小孩。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如雪，你要明白，你姐姐这条命怕是保不住了。就算我们能把她从塔里救出来，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但是你还有机会，不要辜负你姐姐的心意。”
“不！”她猛地站起来，带倒了身边的凳子，发出一声闷响。
她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不信命！只要姐姐还在塔里一天，我就不会离开！你们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
话音未落，她穿好衣服，冲出了房间，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我无奈地摇摇头，决定先去救安德轩。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他救出来，其他的事情可以慢慢想办法。
夜深了，整个院子里只有韩耀祖的鼾声在回荡。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我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看到被绑在角落的安德轩。
他蜷缩在地上，身上盖着一件破旧的麻袋。
听到动静的安德轩立刻醒了，看清是我后开始呜呜直叫，眼中满是欣喜。
“嘘！”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迅速用黑玉割断绳子，取下他嘴里的破布。
“姐，你竟想要嫁给那呆瓜？”安德轩活动着手脚，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声音里带着几分愤怒。
我忍不住逗他，“怎么，不行吗？”
“这是重婚！”他一本正经地说，眉头紧皱，活像个小大人。
我被他逗笑了，轻声说道：“我和龙栖渊又没领证，不过就走了个过场罢了。再说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这怎么行！”安德轩急得直跳脚，差点碰倒旁边的锅碗瓢盆，“你这么做，姐夫知道了该怎么办？古代可是要浸猪笼的！”
我敲了下他的脑袋，“你给我闭嘴，别在龙栖渊面前乱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
“不行！”他挺直腰板，像个小战士般坚定，“姐夫救过我，我绝不能辜负他的信任！就算死，我也要死得有骨气！”
“我现在不是在救你吗？”我有些哭笑不得。
“那不一样！你背叛在先！”安德轩振振有词，“你这是典型的渣女行为，三心二意，见一个爱一个！”
“别说了！先听我说，你出去后…”
待我交代完一切，庭院中忽而响起沙沙细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安的气息。
我和安德轩对视一眼，悄悄摸到门边。夜风吹过，带来一阵凉意。
月光下，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蹲在破旧皮卡车下面，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影子在月光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独。
当那人直起身时，我们都惊呆了——是韩如雪！她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眼神中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决绝。
她手里提着装满汽油的塑料桶，踉踉跄跄地往外走。汽油随着她的脚步晃动，有几滴洒在地上，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要干什么？”安德轩小声问，声音里带着不安。
我心里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拽着他跟了上去，尽量放轻脚步。
韩如雪一路走到村口，开始往篱笆和树木上泼洒汽油。她的动作很快，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样。空气中的汽油味越来越浓，呛得人喉咙发痒。
“快拦住她！”我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安德轩箭一般冲出去，抓住了韩如雪的手臂。汽油桶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放开我！”她疯狂挣扎，像一只受伤的野兽，“你们凭什么管我！”
“你想干什么？”我厉声问，心脏狂跳不止。
“我要让他们葬身火海！”韩如雪歇斯底里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仇恨，“烧死这些畜生，让他们给我姐姐陪葬！让他们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我们合力把她拖到村外的小溪边。溪水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发出哗哗的响声。
“你看看这条溪，”她突然平静下来，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苦涩，“我差点死在这里。就在这条溪水里，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滋味。”
“什么？”安德轩吃惊地说，下意识松开了手。
“是我的亲生父母把我扔进去的。”
韩如雪望着流水，眼神空洞，“如果不是姐姐救我，我早就成了哭灵塔里的一缕亡魂。你们知道溺水是什么感觉吗？那种窒息，那种绝望，那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感觉……”
我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掌心的冰凉，“再等三天，等龙栖渊出来，也许能救你姐姐。不要做傻事，你姐姐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