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逃荒,秦香莲的养娃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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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春菜尝鲜

见秦香莲吃得满足,把一大碗藕粉喝得一干二净,何氏只觉得做藕粉的苦功没有白费,心情不错地端着空碗出去了。

秦香莲摸着鼓鼓的肚子,躺在温暖的床上,回味着这罪恶的甜美。她的肚子还是鼓着的,没能平回原样,等身体恢复也是得勤加锻炼。

听说好多孕妇产后盆底肌松弛会漏尿,秦香莲她也害怕啊,她现在也没别的法子避免,只能是好好练练,不能偷懒。养好自己的身体,恢复状态,再谈别的。

秦香莲正想着不着边际的事,春娘睡醒了,从襁褓里伸出手:“咿呀呀……”

春娘越长越可爱,一张脸团团的,眼睛也大,黑白分明,此刻正骨碌碌地转,看到微笑着的秦香莲后盯着不错眼。

秦香莲伸出手,轻轻抓住春娘小小的手,握在掌心里,试图跟她沟通:“醒啦?”

春娘果断地答:“咿呀!”

秦香莲眼含震惊:“难道听得懂?”

春娘见有人正儿八经跟她说话,非常高兴:“呀呀!”

不过秦香莲再想说什么,春娘就不听了,从秦香莲手里拔出自己的小手,一巴掌把旁边睡得好好的冬郎给拍醒了。

冬郎也不睁开眼看敌人,直接就瘪了嘴开嚎:“呜哇——”

春娘被突如其来的哭声吓到了,也跟着:“呜哇——”

听见春娘哭了,冬郎竟收声不哭了,秦香莲这才发现冬郎只打雷不下雨,嚎半天一滴泪都没落。

这孩子现在看着竟然是个腹黑的。

秦香莲没空继续关注冬郎,春娘都哭得冒鼻涕泡了,她还是哄不来孩子,直呼何氏援手:“阿姑,孩子又哭了!”

何氏在后院灶房旁拔野葱,今年春来得早,暖得也早,特意留着没铲的野葱细细冒了尖芽,扯起来合着鸡蛋炒上一小碟,也是香软不腥又有营养,兴许香莲就能吃鸡蛋了。

农家没什么好补,这年下时节,鸡鸭鱼肉是有些,只供秦香莲一个人吃是够的。但纯朴的观念总认为,有营养的东西都要吃一些,挑食对身体不好,而且这鸡蛋,也是补身的好物。至于鸭蛋,腥气更重,何氏暂没考虑。

屋里的喊声何氏没听到,因秦家屋舍比较大,秦香莲的那个气血两亏的呼喊声也不大,声音走出房门就弱了九分,剩下一分也是跑不进灶房这里来的。

还是出去钓鱼找野菜的陈年麦回来路过时听见了,大声地喊:“娘,大嫂叫你!”

何氏站起身,把手里的野葱往陈年麦怀里一丢,边走边道:“我去看看,你把菜放下,鱼养着先吐会儿泥沙不忙杀,去棚子里看看牛羊的草料吃完没,水换换,弄完这些去把鹅和鸭子带出去溜达溜达,中午记得回来吃饭。咱们跟着你大嫂,也过上了一日三餐的好日子。”

陈年麦放下木桶,拍拍胸膛:“娘,你放心我不会偷懒的,我也记得大嫂的好呢,我身上的棉袄都是大嫂给织的新布做的呢,可暖和。问问大嫂还想吃啥,只要是山里地里有的,我保管给她弄来。”

何氏冲小儿子摆摆手,进了秦香莲的屋子,走过去就把春娘抱了起来,轻轻摇晃逗她,道:“春娘爱哭,冬郎爱嚎,这可真不知随了谁,大郎小时候也不爱哭也不爱嚎的,我看你也是个文静性子,竟生了俩活泼爱闹的孩子。”

秦香莲的脑子被吵得浑浑噩噩,脱口而出:“可能是负负得正,也有可能是返祖现象。”

何氏没听懂,但她以为自己孤陋寡闻,也不问,只道:“你阿舅给孩子造了摇篮,倒是没想到有两个孩子,明天先把那个给春娘用,再新做个。孩子哭了,你只管轻轻摇摇篮,再喊我,别着急,我就在屋里头。”

秦香莲感激不尽:“多亏了阿姑,真不知道没有阿姑我该如何是好。”

春娘已然被哄得不哭了,何氏笑道:“这有什么,等带了段时间孩子,相处久了,你也能上手。晌午想吃什么,想着整个鲫鱼豆腐汤和野葱炒鸡蛋,年麦又找了点折耳根和荠菜,你看看想怎么吃?”

身体开始好转,秦香莲胃口也好了不少,听着这些时鲜菜色犯了馋,她问:“家里有还有没有面粉和新鲜猪肉?”

何氏想了想,道:“厨下都有的,要面去磨坊磨就是了,肉更不费劲,你想吃面条还是蒸饼馒头?”

秦香莲她是想吃馄饨了,这季节,野葱鸡蛋和荠菜肉多适合做馅,光想想就鲜掉大牙。

何氏立马答应,放下孩子出去准备午饭,秦香莲被闹得没了困意躺不住,慢慢摸索起身,扶着家具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前走,她想去找本书看看。

此时因她产后体虚,怕受凉,门窗都紧闭着,只从窗户纸里透些光进来,看书倒也是尽够的。

这间长方形的房间的布局十分简单,床后是墙,床两侧是衣柜与梳妆柜,床前是围塌,围塌前是桌椅板凳,再往前就是空旷正厅对着正门,正厅再向前有扇屏风,屏风后头是书桌与座椅,书桌前是窗,座椅后是立柜,屏风正对着另一侧墙,是一整面的书柜。

这些古朴精致的家具,都是陈世美的陪嫁,跟着他一起从陈家过来的。他爹陈跛子是远近闻名的木匠,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给关扇窗就会开扇门的缘故,人跛了以后,木匠手艺更是做得格外地好,十里八乡无人能出其左右。

说来陈跛子这个诨号也有着来头,早年他是叫陈瘸子的,后来去别的州府为讲究的富户择木材,在当地一户人家借住,晚上出来如厕,在院子里听见女主人对男主人说:“我想吃瘸子。”

男主人就答:“那我马上去杀瘸子,给你做烤瘸子。”

陈瘸子刚好是个瘸子,吓得连滚带爬连夜出逃,险些连另一条腿也逃瘸了,留下了心理阴影,自此再不肯别人叫他陈瘸子,大家就只好叫他陈跛子。至于陈跛子的本名,越来越少有人提起,大都忘记是哪几个字了。

也是后来,大家才知道此瘸子非彼瘸子。只因那里州府的人口音有些重,那里的茄子念做瘸子,瘸子茄子就被陈跛子这个外地人给听错了。

这件事曾在小范围内被引为笑谈,至此他们秦家庄但凡有瘸子便再也不叫瘸子,只叫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