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魔鬼训练
诺丁城。
夜晚格外静谧，皎洁的月光洒在诺丁学院的石墙上。
杨耀宗站在院长办公室的窗前，手中捧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粗茶。
窗外，几只夜莺在梧桐树上轻声啼叫。
“算算日子，那小子在战狂学院呆了十多天，应该适应那的生活了……”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怀念的神色，灰白的眉毛下，一双依然清亮的眼睛望向西北方向，“简直就像是四十年前那个倔强的傻小子……”
夜风轻拂，带来远处整点的钟声。
杨耀宗的思绪随着钟声飘远，回到了法斯诺中级魂师学院的青葱岁月。
他和战天狂挤在漏风的宿舍里分食一只红烧柔骨兔，为了省下请治疗师的魂币互相包扎伤口，在学院后山比试谁能最先跑到山顶……
“老喽……”老人自嘲地摇摇头，扶着窗棂慢慢直起腰。
月光下，他佝偻的背影与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重叠在一起。
这一刻，他忽然明白了年轻时读过的话本小说上那句话：人终究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
希望城。
夜幕深沉，战狂学院的宿舍区内一片寂静。
楚星河仰面躺在床上，睁大的双眼盯着天花板上。
今天得知的一切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战天狂与杨院长的同窗之谊，那封简短却重若千钧的推荐信，以及老师那句“能留下靠的是你自己”。
这些思绪如同纠缠的藤蔓，让他辗转难眠。
“呼——”
楚星河猛地坐起身，索性盘腿开始修炼魂力。
随着呼吸渐渐平稳，体内的魂力如同溪流般在经脉中流淌。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经开始出现亮光。
奇怪的是，尽管彻夜未眠，他的精神却异常亢奋。
看了眼桌上的时钟，距离六点还有一个小时，但体内奔涌的魂力让他无法继续等待。
清晨的学院小径上空无一人，只有露珠在草叶上闪烁。
楚星河的脚步声惊起了几只早起的云雀，它们扑棱着翅膀飞向渐亮的天空。
当他气喘吁吁地跑到后山训练场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立在崖边，背对着他眺望远方。
“提前到了。”战天狂头也不回地说，声音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清晰，“昨晚一夜没睡？”
楚星河没有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而是挺直腰板：“老师，我准备好了。”
“有种，我喜欢。”战天狂转过身，嘴角挂着罕见的笑意。
他随手抛来一个鼓鼓囊囊的兽皮包，“背上这个，不准用魂力，绕后山跑十圈。我在山顶等你。”
楚星河接过兽皮包，沉甸甸的分量让他手臂一沉。
打开一看，里面装满了沉甸甸的铁块。
“怎么？嫌轻？”战天狂挑眉。
“不，老师。”楚星河咬了咬牙，将兽皮包甩到肩上。
第一脚踏出时，膝盖差点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弯。
“记住你的目标。”战天狂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天斗皇家学院可不是靠嘴皮子就能进去的。”
楚星河调整呼吸，强迫自己迈开第二步，第三步……
兽皮包的肩带摩擦着肩膀，很快就把皮肤磨得生疼。
“院长，您当年是以二十五级的魂力考进天斗皇家学院的。”楚星河喘着气说，“我会在三年之内达到。”
楚星河现在才九岁，即使是三年之后，也才十二岁，比战天狂考进天斗皇家学院的还要小一些。
战天狂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只有他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大话谁都会说，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当跑到第五圈时，楚星河的双腿已经颤抖得像风中的芦苇。
汗水浸透了粗布训练服，在晨风中结成盐霜。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烧红的炭块，喉咙火辣辣地疼。
“就这点能耐？”战天狂不知何时出现在路旁的大石上，“那些贵族子弟，从小泡在药浴里长大，吃的都是魂兽肉。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楚星河没有回答，只是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继续向前。
他的脑海中闪过那些锦衣玉食的贵族学员，闪过那些高高在上的天才魂师……
这些画面像鞭子一样抽打着他疲惫的身体。
“想想你的目标！”战天狂的声音如同炸雷，“想想你对我说过的话！”
楚星河混沌的大脑中闪过那个宏伟的目标，一股莫名的力量从丹田涌出，他竟硬生生加快了脚步。
“我要成为最强的魂师！”楚星河呐喊出声，“我要让所有人都记住我的名字！”
战天狂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又恢复了严厉：“嘴上说得好听，跑不完十圈，今天就别想吃早饭！”
第七圈时，楚星河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眼前的景物扭曲变形，耳中嗡嗡作响。
但他依然机械地迈着步子，肩膀上的兽皮包仿佛已经和皮肉长在了一起。
“停。”战天狂突然挡在他面前，“把包放下。”
楚星河茫然地停下脚步，却因为突然卸下的重量而踉跄几步。
“运转你的武魂。”战天狂命令道，“现在！”
楚星河勉强催动魂力，亚古兽武魂附体。
令他惊讶的是，原本应该疲惫不堪的身体，此刻魂力运转却异常顺畅。
“感觉到了吗？”战天狂的声音缓和了些，“极限训练后，魂力的活性会增强。这是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永远体会不到的。”
楚星河点点头，汗水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继续。”战天狂指了指剩下的三圈，“这次可以用魂力，但必须保持武魂附体状态。”
最后三圈，楚星河感觉自己像是在飞。
武魂附体带来的力量让他每一步都能跃出数米远。
当最后一圈跑完时，他直接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还差得远。”战天狂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说，“从今天起，这就是你的日常。早上负重跑，下午实战训练，晚上泡药浴。”
楚星河艰难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老师……我一定会……成为最强的……”
战天狂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他转身走向山间小路，“跟上，带你去药浴。要是晕在路上，今天的训练就加倍。”
楚星河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拖着疲惫的身躯跟了上去。
……
魔鬼训练就这样开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战天狂为楚星河制定了严苛的训练计划，没有丝毫松懈的余地。
清晨，天刚蒙蒙亮，楚星河就必须背着沉重的铁砂袋，绕着后山跑上两圈。
战天狂禁止他使用魂力，全凭肉身力量完成训练。
山路崎岖，负重奔跑极为吃力，但战天狂的要求很简单。
跑不完，就别想吃早饭。
训练结束后，楚星河拖着疲惫的身体去食堂补充体力。
战天狂特意安排了特制的膳食，既能快速恢复体力，又不会让身体变得懈怠。
饭后稍作休息，便前往教学楼上理论课，学习魂力运转、战斗策略以及各类魂兽的弱点。
下午，是实战训练时间。
战天狂亲自指导战斗技巧，从基础的招式拆解到复杂的魂技配合，每一个动作都要反复锤炼，直到形成肌肉记忆。
有时，楚星河也会直接前往斗魂台进行实战对抗，在真正的战斗中磨砺应变能力。
夜晚，训练仍未结束。
楚星河必须再次负重奔跑，但这一次，战天狂的要求更加严苛。
必须跑到身体彻底力竭，连一步都迈不动才能停下。
每一次，楚星河都几乎是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完成训练，整个人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训练结束后，战天狂会让他浸泡特制的药浴。
药液能迅速修复肌肉损伤，缓解疲劳，同时强化筋骨。
尽管过程痛苦，但楚星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强。
日复一日，魔鬼般的训练持续着。
而楚星河的实力，也在这种近乎残酷的磨炼中飞速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