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遗忘的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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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战地医院

空气中充满了烈火、浓烟和焦臭的气味。人们开始设法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中清出一条道路来,许多尸体被推入着火的壕沟中。

副官乔治上校策马过来,向卡罗勒斯禀报:

“卡罗勒斯殿下,我们牺牲了12000多位战士,重伤5000余人,损失战马600匹。”

乔治上校顿了顿,又道:“斩首兽人30000余人,缴获的粮草辎重,武器盔甲仍在统计。”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但看到那么多战士英勇就义,卡罗勒斯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好在战士们的遗体都被带了回来。

卡罗勒斯低下了头,沉闷的道:“这次出来损失极大,责任在我,回去我会向父王请罪的。”

乔治上校道:“卡罗勒斯殿下,这次的行动产生的伤亡和您的指挥没有关系,这些兽人的实力确实强悍,我们以如此代价便能重创兽人,已经算是很大的功绩了,放心吧,卡罗勒斯殿下,我会如实汇报的。”

卡罗勒斯点点头:“好的,乔治先生,请您先去统计战利品吧。我得去战地医院看看。”

“是,殿下!”

乔治上校对卡罗勒斯敬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卡罗勒斯一边策马慢慢向战地医院走去,一边低头思索着。突然,一个活生生的声音闯进了他的思绪。

“哇,卡罗勒斯!谢天谢地,咱终于找到你了!”

他抬起头,只见浑身浴血的贞德正站在他面前。

“巴德尔·阿波罗啊,贞德,你没事吧?”卡罗勒斯不无担忧地问道。

“哈,咱能有什么事呀?只不过刚才有一帮兽人将我冲开了而已。”贞德笑道。

“你没事就好……对了,我要去战地医院看看,你要一起去吗?”

“那是当然!”

当两位骑士到达战地医院时,实在是大吃了一惊。

这里的营帐一片哀鸿遍野,有限的修士和草药医生在忙碌的穿梭中,但大部分伤兵只能躺在营帐里等死,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

刚从大学毕业的助理医师们正在治疗受了剑伤的士兵,他们用葡萄酒,醋,或者橄榄油清洗伤口,然后缝合,最后用亚麻布包扎。如果重伤员止不住血,助理医师们会牢牢绑住伤口一侧,如果还是止不住血,他们会拿出被烧红的烙铁。

至于箭伤之类比较复杂的伤势会被交给正式医师(这些正式医师的地位与上尉相当),因为他们的大皮箱里码放着各种看上去很残忍,但是能将人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工具。他们可以用这些工具将伤员体内的各类箭头取出来。

“先生,先生?”卡罗勒斯随手拦住一名路过的医生,想向他打听院长的下落。这个医生是个满脸胡须的胖子,鼻子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镜,背后背着一个大皮箱。

“滚蛋滚蛋滚蛋,”医生不客气地抱怨道,“没看到我在忙吗?”

说着,这医生来到了一张病床旁边,病床上躺着一个受了箭伤的士兵。那医生一见到士兵,目光就变成了医生所特有的怜悯。

医生放下皮箱,拿出工具,准备为那个士兵做手术。卡罗勒斯也不再打扰他,与贞德去寻找医院院长。

他们费了好大劲才在一张躺着伤员的病床旁边找到了院长。此刻,他正将一碗冒着热气的水灌进伤员的嘴里。

等到那个可怜的人喝光了整碗热水后,沉沉地睡去后。卡罗勒斯才轻轻地说了句:“院长先生?”

“哎?”院长这才发现卡罗勒斯,他鞠了一躬:“卡罗勒斯殿下,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医院的情况怎么样。”

“唉,不容乐观啊,殿下。”院长叹了口气,“我们的人手严重不足啊。”

卡罗勒斯看了看哀嚎的伤兵们:“先生,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

“能否让我帮一下忙呢?”

“这……”院长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殿下,您是国王的儿子,来为我们治疗,这……这成何体统呀?”

“先生,您别忘了,我不但是国王的儿子,也是圣骑士学徒。您知道,我们圣骑士都是要进行一些医护训练的。”卡罗勒斯坚定地说道,“请一定让我帮忙!”

院长凝视着卡罗勒斯的眼睛,良久,才叹了口气:“唉,好吧,殿下。”

“谢谢您,先生。”

卡罗勒斯治疗的第一个病人是一个被毒箭射中的骑士。他跪在伤员旁边,右手放在他的额前。卡罗勒斯的脸色泛灰,皱起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苍蝇,旁观者都感觉到他正陷入一场激烈的搏斗。

卡罗勒斯深吸一口气。突然,他的右手泛起了金光,好似那正午的太阳。

这是每一位圣骑士学徒都要学习的治疗术——调整呼吸,控制自己体内生命灵气的波动,使其接近太阳光的波动,便可强化人体,治疗伤口。

“咳咳……”那个伤员吐出了一口暗绿色的液体——正是毒箭上的毒素。

终于,贞德跑了进来,手中拿着一个布包,里面包着六片金色的叶子。

“卡罗勒斯,这是你要的药。那个可恶的药剂师不肯给我,于是我把他揍了一顿。”贞德不无担忧地说道,“希望这能派上用场。”

但卡罗勒斯却露出了微笑。“这能帮上忙的!”他说,“放心吧,贞德。”

他拿起两片叶子,将它们放在手上,按照古书上的记载,对它们吹了一口气,然后将它们揉碎,一股清新的感觉立刻弥漫在四周。

接着,他将叶子丢进端到他面前的一碗冒着热气的水中,那飘向众人的香气让人想起春日清晨的阳光。卡罗勒斯站了起来,神色已经焕然一新。他将那碗捧到伤员昏睡的面孔前。

伤员没有什么反应,但呼吸开始加深了,胸脯在白色的亚麻床单下稳定地起伏。卡罗勒斯再次揉碎两片草药,丢入热水中。接着,卡罗勒斯用这水擦洗伤员的前额,还有他搁在床单上冰冷、毫无知觉的右手。

突然,那伤员的身体抽动了一下,他睁开眼,看着弯身的卡罗勒斯,顿时哭了起来。

“殿下,为什么您会在这里?”他抽噎道,“难道我们都已经到了英灵殿么?”

“距离您到英灵殿的日子还远着呢,朋友!”卡罗勒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朋友,好好休息吧,还有很多人需要我的帮助!”

卡罗勒斯从那个伤员身旁走开后,贞德给他擦了擦汗,担忧地说道:“卡罗勒斯,你也应该休息休息吧?”

“哦,贞德,‘我的饰物即甲胄,我的休息乃战斗’。”卡罗勒斯用某部骑士史诗中的一段话回答贞德。

“哼,你个笨蛋,那你以后干脆就‘以石板为睡床,以熬夜当睡眠’吧!”

在医院的门口,已经有许多人聚集过来想要看看卡罗勒斯。众人跟随在后簇拥着他,恳求他治好他们垂危、受伤的朋友或亲人。卡罗勒斯与贞德忙到了大半夜。最后,当他们累得实在无法再工作时,他们披起斗篷,溜出医院,在天快亮前回到营帐中小睡了片刻。

第二天,躺在病床上的伤员们望着天花板,开始怀疑昨日王者的到来是否只是一场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