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妖狐啸，山河崩
话音甫落，黑衣男子眉头微蹙，轻拂衣袖。
“聒噪。”无形音波轰然扩散。
“嗡——！”
最前方的几名军士，手中特制枪械应声扭曲，精钢枪管肉眼可见地弯折变形。
随即“嘭嘭嘭”几声闷响，枪膛炸裂，零件四散飞溅。战士们虎口震裂，鲜血淋漓，骇然后退。
仅仅一拂袖，便废掉了数把足以威胁聚气境妖物的利器。
陈凡耳膜刺痛，胸中气血翻涌。
他腰间的【靖夜司·潜龙】腰牌陡然滚烫，海量信息涌入脑海。
【新晋通缉令（贰号）：黑风山未知妖狐】
【等阶：通幽境中期，（堪比道门‘骨碑境’，靖夜司‘执印阶’）】
【特征：疑似上古异种‘九幽墨狐’血脉后裔，已凝五尾，擅音波、幻术、驭使山川草木之力，本体妖力雄浑，诡谲多智。】
【威胁等级：极度危险！】
【注：此妖以人之精气、怨念、信仰等为食，加速修行。黄大仙庙或为其重要据点。】
五尾妖狐！通幽境中期！陈凡心中巨震，这妖狐实力远超预估。
先前那自爆妖丹的黄皮道人，与之相比，简直不值一提。
面上仍保持镇定，越是危急，心越要静。这是他无数次生死徘徊后，悟出的道理。
目光锐利扫视四周，浓雾边缘，一只不长眼的聚气境小耗子精正探头探脑，想趁乱捞点便宜。
陈凡眼神一厉，手腕一翻，青铜断剑已滑入掌中。
“咻！”
寒光一闪，耗子精未及惨叫，已被剑气贯颅，化作青烟。
这突兀杀戮，在剑拔弩张的当下，格外刺眼。
黑衣男子，即那五尾妖狐，目光终于从灵月身上挪开，饶有兴致地看向陈凡：“哦？倒是个有胆色的。这般境地下，尚能出手。”
他儒雅面容上笑容不减，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暖意。
“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杀伐果断之心，不错，不错。”
陈凡深吸口气，压下心悸，朗声道：“阁下盘踞黑风山，经营黄大仙庙，与丰年村王丽，乃至晋时黄皮书生之事，脱不了干系吧？”
此言既是试探，亦为拖延，更想印证猜测。
五尾妖狐闻言长叹，眼神复杂，似悲悯，似不屑：“王丽？晋时书生？呵，人间痴儿女，自酿苦果。”
他缓步走下巨石，黑衣袂微荡，仙气中透着心悸妖异。
“晋时那书生，初时心存善念，救助黄鼬，何其无辜？后因情爱不得，心生怨毒，引妖上身，更是咎由自取。那黄皮不过是顺水推舟，放大了他心中的恶罢了。”
“至于王丽，被拐深山受虐，心生滔天怨恨，亦人之常情。妖物诱之，不过予她复仇之刀。你说，这悲剧，谁之过？”
妖狐看着陈凡，眼中锐芒闪过：“小友年纪轻轻，对千年前晋时之事竟知之甚详，本座倒有些好奇。”
陈凡心中一凛，这妖狐果真敏锐。他面不改色：“晚辈于家传古籍偶见载。前辈既言悲剧非你所造，那这黄大仙庙以邪法惑人，聚敛香火，又作何解？”
“家传古籍？”五尾妖狐玩味一笑。
此刻，一名沉默的PF-97火箭筒手眼中决绝闪过。他克服音波威压，猛然将炮口对准妖狐身后的黄大仙庙！
“去死吧！妖孽！”
“轰！”
一枚云爆弹拖着赤红尾焰，呼啸而出，直扑黄大仙庙核心建筑！
此突来一击，众人皆措手不及！
五尾妖狐脸色骤变，从容笑意顿消。
“米粒之珠，亦放光华？”
他竟不闪不避，未阻众人，猛地转身。
五指虚张，磅礴妖力狂涌，身前凝成墨色屏障，硬撼云爆弹！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响彻山谷，炽热冲击波夹杂火焰席卷开来。
云爆弹威力巨大，纵使妖狐以妖力硬抗，墨色屏障亦剧烈震颤，他身形微晃，垂落指尖微微发颤。
他竟为了保护那座建筑，选择硬接此击！
“坐标已发！任务完成！指挥部命令，全体撤退！”
通讯兵嘶声力竭，飞速传送坐标。
“想走？迟了！”
五尾妖狐声音冰寒，怒火难抑。
它缓缓转身，清秀眸子已猩红，周身妖气冲天，身后五条墨鳞巨尾虚影狂舞不休！
“今日，尔等，一个都别想离开！”
随着怒喝，整座黑风山仿佛活了过来！
大地剧震，山石崩裂，无数树根如毒蟒般破土而出，扭曲盘结，断绝退路。
山间妖雾更浓，伸手不见五指，尖啸破空。无数妖风凝刃，如刀锋骤雨般从四面八方袭来，直指撤离诸人！
“快走！”灵月急喝，短剑光幕艰难抵挡风刃。
宋谦与其他军士也各自施展手段，狼狈不堪。两名火箭筒手与通讯兵因重装备殿后，转瞬被密集风刃笼罩，险象环生！
“妈的！”
陈凡见状，怒骂一声，不退反进！
他青铜断剑交左，右手抽出【环首刀·百炼】，双脚猛踏，逆流而上！
“叮叮当当——！”
环首刀化作匹练银光，迅捷无伦，将袭向战士的风刃尽数磕飞斩碎！
火星四溅，金铁交鸣不绝！
“铮——！”
陈凡奋力一刀劈散巨型风刃，虎口震麻，环首刀哀鸣。
他护住战友，亦彻底暴露于妖狐爪牙之下。
“有点意思。”五尾妖狐猩红眸子锁定陈凡，嘴角勾起冷笑。
下一瞬，其庞大身躯鬼魅般消失！
陈凡只觉腥风扑面，头皮发麻，强烈危机感令他汗毛直竖！
不及细思，凭【明源阶：溯流】的敏锐，腰部猛然发力，极限左闪！
“唰！”
一条墨鳞巨尾携裂空之啸，险擦鼻尖扫过，原地留下一道数尺深痕！
好快！好强！
陈凡惊出冷汗，若非反应及时，此招足以将他开膛破肚！
未容喘息，第二、三尾接踵而至，封死所有退路！
“潜龙决，怒斩业火！”
陈凡眼中狠厉爆闪，体内《潜龙决》暖流疯狂涌入环首刀。
他双手持刀，刀身腾起暗红烈焰，乃融合自身气血与“序力”的【斩鬼】神通极致催发！
“给老子破！”
他暴喝，不闪不避，迎着抽来狐尾，悍然劈出《镇狱伏魔刀》第一式——怒斩业火！
“铛！”
巨响如雷！
陈凡只觉沛然巨力自刀身传来，双臂剧震，虎口崩裂，鲜血染红刀柄！
环首刀不堪重负“咔嚓”轻响，刀身现出细密裂痕！
而那条被劈中狐尾虚影，亦被业火斩开深可见骨的伤口，墨色妖血飞溅！
五尾妖狐痛苦闷哼，看向尾上燃烧的诡异火焰伤口，眼中闪过错愕。
那火焰竟在侵蚀它的妖力，让伤口难以愈合！
虽然伤口在其庞大妖力下迅速蠕动复原，那疼痛却真实不虚。
“这……靖夜司刀法？还有这气息……”妖狐死盯陈凡及其腰间若隐若现的腰牌，眼神陡然惊怒。
“【潜龙】腰牌的气息？！你是靖夜司的人？！”它似忆起某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年，便是你们靖夜司潜龙，害我妖族元气大伤，无数同胞惨遭屠戮！时隔千年，靖夜司余孽还敢出现！”
陈凡强忍臂痛，咧嘴一笑，啐出血沫：“嘿，老狐狸，记性不差。”
他猛然抽身后退数十米，对通讯器（已损坏）大吼：“全体撤至三百米外！快！它要发飙了！”
话音未落，他抬头望天，嘴角勾起冷笑：“老狐狸，好好享受为你准备的……大餐吧！”
远方天际传来尖锐裂空之声！数道银色流光携长焰，划破长空，精准射向刚被云爆弹肆虐的黄大仙庙建筑群！
长剑-10巡航导弹！饱和式轰炸！
“不——！！！”
五尾妖狐发出凄厉咆哮，它感受到每枚导弹中蕴含的恐怖毁灭之力！
它不顾一切爆发全部妖力，五条巨尾冲天，欲拦截导弹。
然而，一切都太迟了。
“轰——轰轰轰轰——！！！”
连串爆炸，几欲震碎耳膜！
大地狂颤！无数山石滚落，烟尘冲天，遮天蔽日！
那片妖雾中仙气缥缈的黄大仙庙，连同下方山体，在导弹轮番轰炸下，被夷为平地！化为燃烧焦土与无底巨坑！
恐怖冲击波四散，陈凡亦被震得连退，气血翻腾。烟尘渐渐散去。
巨坑中，五尾妖狐浑身焦黑，毛发尽失，三尾已断，余下两条亦残破不堪。
它气息萎靡至极，却仍顽强屹立，猩红双眼死盯陈凡。
“靖、夜、司……潜、龙……”它一字一顿，声音嘶哑。
“本座与你们……不死不休！！”
它仰天悲愤狐啸，残存妖力尽数爆发，竟隐现回光返照之势。
“千年前，尔等屠我同族数万，毁我妖族根基！今日，又毁我黑风山道场！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陈凡的通讯耳机早已在先前冲击中损坏，听不清指挥部任何指令，也无需再听。
他缓缓抬起环首刀，刀身虽布满裂痕，握刀之手依旧稳如磐石。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浩劫，证吾神通。”
他低声吟诵，眼中决然之色尽显。
“妖孽，你没说错。”
陈凡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妖狐耳中。
“靖夜司，当代潜龙，陈凡。”
“奉令，诛杀尔等为祸人间之妖魔！”
他身上，一股与此方天地迥异，却纯粹浩然的气息，冉冉升腾。
黑风山巅，满目疮痍。一人一狐，遥遥对峙。
新的死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