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人皮灯笼

刑场高台上悬挂的灯笼在暮色中泛起油光，沈惊鸿捏碎第十三个茶盏时，终于看清灯笼表面跳动的青筋——那是将人皮剥离后浸入松脂，趁活着时塑形的邪术。“郡主可知晓？“刑部尚书谄笑着递过灯笼，“这些贱皮子要选十六岁以下处子，活着剥皮时不能喊出声...“他话音戛然而止，咽喉插着半截断簪。沈惊鸿擦着染血指尖轻笑：“大人方才说，第七盏灯笼用的是沈家暗卫十七的皮？“她突然拽过灯笼砸向火盆，“可他左肩应有箭疤——你们抓错人了。“烈焰腾起的瞬间，十二盏灯笼同时发出凄厉哀嚎。沈玉容的金丝履踏过满地灰烬：“姐姐何必动怒？你乳娘的人皮...咳...可是太子殿下亲手剥的。“她掀开眼罩露出空洞右眼，“就像你当初用蛊虫啃噬我这般。“系统警报在脑海炸响：【仇恨值突破临界点，激活毒瘴领域】。沈惊鸿指甲暴长三寸，却在掐住沈玉容脖颈时摸到异常脉动——这具身体里竟有两只蛊虫在撕咬！“你以为我毫无防备？“沈玉容扯开衣襟，心口处趴着只碧眼蟾蜍，“太子哥哥早在我体内种下本命蛊，杀我者必遭万蛊噬心！“沈惊鸿突然轻笑，指尖蛊虫化作金针刺入蟾蜍双目：“好妹妹，你难道不知...“她贴近对方耳边，“噬心蛊最喜吞食同源蛊？“惨叫声中，萧无咎的轮椅碾过刑场青砖。他袖中飞出的火流星点燃事先埋好的火药，爆炸气浪掀飞沈玉容的假髻。烟尘散尽时，地面赫然显出用血写的沈氏族徽。“这份回礼，郡主可还满意？“他拾起片灯笼残骸，“人皮里掺了磷粉，遇热便会显形。“残骸内侧浮现密密麻麻的小字——竟是沈家军被污蔑通敌的伪证！沈惊鸿在袖中捏碎解毒丹。方才沈玉容靠近时，她已嗅到对方身上有百日枯的味道。这局中局，终于要收网了。朱雀大街的积雪被鲜血染成胭脂色，沈玉容的八宝璎珞轿辇在癫狂中倾覆。她抓烂了半边脸颊，黄金眼罩下爬出密密麻麻的尸虫。“有鬼！沈家的鬼来了！”她撕开锦绣华服，露出爬满蛊虫的胸口，”爹爹别打我...是太子哥哥逼我换药的！”沈惊鸿站在临街茶楼雅间，指尖缠绕着傀儡蛊的银丝。这是用萧无咎的毒血喂养的蛊王，能让人重现最恐惧的记忆。看着沈玉容当众脱下绣鞋啃咬脚趾，她想起前世这个庶妹曾笑着剜去沈家老仆的眼珠。“郡主这手傀儡戏，倒是比南诏巫女更精妙。”萧无咎的轮椅碾过满地碎玉，他苍白指尖捏着枚染血的青铜铃，”不过下次操控蛊虫时...”他突然扯开她衣领，”记得遮住耳后的北狄狼头刺青。”沈惊鸿反手扣住他命门穴，铜镜碎片映出耳后肌肤——那里赫然烙着北狄暗桩的图腾！原主记忆如潮水翻涌，三年前楚明昭被北狄王庭选中，在质子府潜伏至今，“王爷既早知我是细作...”她将银簪抵住他喉结，”为何留我性命？”萧无咎低笑间轮椅突然后撤，暗格射出淬毒弩箭。沈惊鸿旋身躲过时，看到他袖中滑落的物件——正是沈家军主帅的虎符！“三个月前北狄边境暴乱。”他转动虎符上的饕餮纹，”有人用沈家军阵法全歼我三千精兵。”轮椅突然将她逼至墙角，”你说该唤你楚明昭，还是...沈帅遗孤？”沈惊鸿瞳孔骤缩。前世她确实改良过沈家军的雁行阵，但图纸明明已随父亲葬身火海。除非...当年有内鬼！“王爷想要什么？”她扯断腕间银铃，”总不会是找我叙旧。”萧无咎的蛊纹顺着手臂爬上脖颈：”下月十五宫宴，我要你扮作舞姬毒杀北狄使臣。”他丢来卷羊皮地图，”作为交换，告诉你当年是谁向萧承渊告密沈家军行踪。”地图在烛火下显现血字，沈惊鸿看到那个名字时捏碎了茶盏——竟是她前世最信任的乳娘！窗外突然传来乌鸦啼叫，十具尸体从屋檐坠落。每具尸体的脸都被剥去，露出森森白骨。沈惊鸿抚过尸体腰间的青铜牌，寒意窜上脊背——这是北狄死士的招魂令。“游戏开始了。”萧无咎转动轮椅没入阴影，”沈姑娘可别死得太快。”姑娘可别死得太快。”

质子府禁地的青铜门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沈惊鸿腕间银铃突然齐声碎裂。这是萧无咎给的预警——门后藏着连蛊王都畏惧的东西。“郡主止步。“哑婢阿沅突然现身，腹语声带着金属摩擦感，“此门需活人血祭方能开启。“她布满刀疤的手抚过门上饕餮纹，“三年前楚明昭的生母，便是死在此处。“沈惊鸿划破掌心按向兽首，石门轰然开启的瞬间，浓重尸臭扑面而来。三十六具水晶棺呈北斗阵排列，每具棺中都躺着与楚明昭容貌相似的女子。最中央的棺椁里，森森白骨手握半截骨笛，笛身刻着北狄文字：瘟疫之源。“娘亲...“原主残留的意识让沈惊鸿眼眶发酸。当她触碰白骨瞬间，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远古病毒，激活隔离模式。白骨指节咔哒转动，骨笛自动贴合她唇畔。第一个音符溢出时，全城更夫同时敲响梆子。沈惊鸿看到无数光点从民宅飘向夜空——那是孕妇腹中胎儿的生气！朱雀大街突然传来产婆尖叫：“张娘子胎死腹中了！”“快松口！“萧无咎的轮椅撞破石壁，金针封住她周身大穴，“这是用前朝瘟疫死者腿骨制的灭魂笛，吹响便会引发......“话音未落，阿沅突然夺过骨笛吹奏。她撕裂裙摆露出满腿蛊虫纹身——竟是南诏失踪多年的巫女大祭司！孕妇们的惨叫声中，沈惊鸿看到系统光幕浮现倒计时：宿主感染率87%，建议立即击杀毒源。“对不住了。“她捏碎萧无咎给的保命蛊，毒雾瞬间腐蚀阿沅双眼。在对方凄厉的哀嚎中，沈惊鸿夺回骨笛狠狠刺入自己心口：“以毒攻毒，给我破！“笛声转为凄厉悲鸣，所有水晶棺应声炸裂。沈惊鸿呕出黑血时，看到白骨手中滑落的羊皮卷——正是《天医宝典》缺失的“瘟疫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