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标价的人生

佐知子的指尖冰凉，薄薄的档案仿佛千斤重。菊川昇，这个名字像根刺扎进心里。父亲口中的“强强联合”，不过是找个听话的“上门女婿”。没家世，但有才华，正好当东家的棋子，推上教授，做他的傀儡。

她想起三年前跳崖的哥哥，那个连医学院都考不上的“废物”。哥哥的死，是她心里永远的痛。在父亲眼里，他们这些子女，不过是延续家族荣耀的工具，成功了，是家族的骄傲；失败了，就一文不值。

“父亲，”佐知子抬头，声音有些发抖，“您是把我当手术刀了吗？用完就扔？”

东贞藏的声音像刀子一样刮过来：“医学世家的血脉不能断！这是你的责任！你以为财前那种人是怎么爬上去的？他为了往上爬，什么事做不出来？每一步都踩着亲人的尸骨！”

“所以，我也要像他一样？”佐知子反问，语气里带着绝望，“踩着别人的尸骨，甚至……自己的幸福？”

东贞藏没回答，只是盯着她，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佐知子突然笑了，笑声里透着凄凉：“父亲，您还记得母亲吗？她到死，都念着要回娘家看看。您呢？除了浪速大学附属医院，除了您的院长宝座，您还记得什么？哦，我差点忘了，您还记得怎么利用女儿往上爬。”

东贞藏的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子：“够了！别提你母亲！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按我说的去做！”

佐知子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她看着父亲，眼神已经没了刚才的软弱，只剩下一片冰冷。

“父亲，您总是这样，永远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在您眼里，我们不是您的儿女，只是您向上爬的工具，权利斗争的棋子，延续家族血脉的容器！但是，我不是工具，我是东佐知子，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她停顿了一下，语气平静得可怕，“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至于菊川昇……父亲您还是留着自己用吧，说不定哪天，您还需要他给您做个心脏搭桥呢。”

她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对了，父亲，”佐知子轻声说道，“您说财前踩着至亲的尸骨往上爬，可您又何尝不是呢？只不过，他踩的是别人的，而您……踩的是自己儿女的心。哦，不对，在您心里，我们这些儿女，可能连‘人’都算不上，顶多算个……高级器官供体？”

东贞藏气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最后定格在猪肝色。他指着佐知子的背影，手指颤抖得像筛糠，嘴唇哆嗦着，半天憋出一句：“你……你这个逆女！给我滚！滚出东家！永远别回来！”

佐知子像是没听见一样，径直走了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只留下东贞藏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像一头暴怒的狮子，却又无处发泄。他一拳砸在桌子上，昂贵的红木桌面发出一声闷响，仿佛在替他发出无声的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