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卷三·玉门杨柳断肠声（2）
2．绝境死战，情定烽火
残阳如血，将白羊水关的城墙染得一片猩红。此刻的水关，已然深陷绝境。
粮草断绝已逾五日，守军们饿得面黄肌瘦，两眼发昏。往日里能轻松挥动的兵器，如今握在手中竟似有千钧之重，每动一下都需使出浑身力气。战马也因饥饿而嘶鸣不止，瘦得皮包骨头，肋骨根根分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它们吹倒。
张世忠身着残破的铠甲，那铠甲上布满了刀剑砍过的痕迹，头盔歪戴在一旁，露出他坚毅却又疲惫的面容。他神色凝重地站在城墙上，望着城下如蝗虫般密密麻麻涌来的鞑靼大军，心中满是悲壮。那鞑靼骑兵的马蹄声如闷雷般滚滚而来，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他的眼神恰似燃烧的烈火，透着决绝与无畏，仿佛要将这无尽的黑暗烧穿，给身后的将士和百姓带来一丝生机。
“兄弟们！”张世忠声如洪钟，在城墙上空回荡，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激励着每一个濒临绝望的士兵，“如今我们粮草已绝，援军未至，可我们是大明的脊梁！身后是万千百姓的家园，是他们的妻儿老小，是他们的生计与希望。我们若退缩，他们将遭受鞑靼人的屠戮，大明的尊严也将被践踏！我们绝不能退缩，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要让鞑靼人知道，我大明将士的血性不可辱！”
陆佩瑶身着素衣，那素衣虽无华丽装饰，却因她坚毅的神情而显得格外动人。此刻，她莲步轻移，走到张世忠身旁，目光坚定如磐石：“将军，我虽为女子，但深知家国大义。我愿与将士们同生共死，一同守护这水关，守护我们的家。我虽无缚鸡之力，但可组织城中百姓为大军运送物资，助你们一臂之力。”
张世忠转头看向陆佩瑶，眼中满是柔情与敬意。在这烽火连天的战场上，她的出现如同一缕春风，温暖着他疲惫的心。他嘴唇微动，声音略带哽咽：“佩瑶，此战凶险万分，你……”
陆佩瑶打断他的话，轻轻握住他的手，那双手虽柔弱，却传递着无尽的力量：“将军，无需多言。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此生之幸。若有来生，我仍愿与你一同守护这大好河山，生死相随，不离不弃。哪怕历经千难万险，也在所不惜。”
此时，城外的马蹄声声如雷动，鞑靼骑兵已率先冲到了城墙下。陈前鞑靼首领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他身着华丽的皮裘，头戴镶嵌宝石的帽子，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眼中满是不屑与贪婪：“张世忠，你已穷途末路，不如乖乖投降，我还能赏你个全尸，否则，今日便是白羊水关的末日，我要让这城中的男女老少都成为我鞑靼人的奴隶，任我们宰割！”
张世忠冷笑一声，声震云霄：“鞑靼贼寇，休要猖狂！我大明将士宁死不降，你们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在我大明将士的刀剑下撑过几时！我大明的疆土，岂容你们这些蛮夷践踏！”
鞑靼首领恼羞成怒，大手一挥，下令进攻。鞑靼兵如黑色的潮水般向水关涌来，喊杀声震得大地都在颤抖，仿佛要将这城墙震塌。马蹄扬起的尘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几乎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张世忠一声令下，守军们迅速进入战斗状态。他们虽饥饿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的信念，那是对国家的忠诚，对家园的守护。弓箭手们纷纷拉满弓弦，箭如雨下，带着凌厉的风声射向冲来的敌人。一些鞑靼骑兵被射中，惨叫着从马上跌落，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然而，鞑靼人并未因此而退缩，反而更加疯狂地向前冲来。
很快，鞑靼人便冲到了城墙下。他们架起云梯，开始攀爬城墙。张世忠手持长剑，亲自带领士兵们守在城墙边，他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能砍倒一个敌人，剑刃上沾满了敌人的鲜血。但敌人太多了，一波又一波地涌来，仿佛无穷无尽，如同汹涌的潮水，一次次冲击着城墙。士兵们奋力抵抗，有的用长枪挑落攀爬的敌人，有的用石头砸向城下的敌军，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
陆佩瑶也没有闲着，她组织着城内的妇孺，将滚石、热油等防御物资运到城墙上。她身姿轻盈，穿梭在人群中，指挥若定：“大家快些，将这些滚石、热油准备好，莫要让敌人爬上城墙！这是我们最后的防线，绝不能有失！”每当有敌人靠近，她便指挥着士兵们将滚石、热油泼下。滚石砸在敌人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热油则让敌人惨叫连连，皮肤瞬间被烫得溃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焦糊味。
在激烈的战斗中，一名年轻的士兵被敌人的长枪刺中了胸口。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倒在了地上。副将王勇见状，急忙跑过去扶起他，眼中满是关切：“兄弟，你怎么样？撑住啊！”
年轻士兵嘴角溢出一丝鲜血，虚弱地说道：“将军，我不行了……但我不后悔……为了水关，为了大明……为了身后的百姓……我死得其所……”说完，他便闭上了眼睛，脸上还带着一丝未尽的坚毅。
王勇悲痛欲绝，他站起身来，仰天长啸：“兄弟们，为死去的战友报仇！杀光这些鞑靼贼寇！让他们知道，侵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我们要用他们的鲜血，祭奠死去的兄弟！”
士兵们听了，士气大振，他们更加奋力地抵抗着敌人的进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守军的体力越来越不支，城墙上的伤亡也越来越大，鲜血染红了每一块城砖。有的士兵手臂被砍伤，仍咬牙坚持战斗；有的士兵腿部中箭，却依然不肯后退一步，用身体死死地抵住城墙。
鞑靼人看出了守军的疲惫，攻势更加猛烈。他们甚至抬来了巨大的攻城锤，开始撞击城门。城门在攻城锤的撞击下，发出“砰砰”的巨响，仿佛随时都会被撞开。每一次撞击，都让守军们感到一阵剧痛，仿佛那锤子是撞在他们心上。
张世忠心急如焚，他知道，一旦城门被撞开，水关就彻底完了，城中的百姓将遭受灭顶之灾。他带领着一队士兵，来到城门后，用身体死死地抵住城门，大声喊道：“兄弟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城门被撞开！身后是我们的家园，是我们的亲人！哪怕我们粉身碎骨，也要保住这城门！”
士兵们齐声高呼：“是，将军！人在城在！我们与城共存亡！誓死守护大明疆土！”
在城门外，鞑靼人疯狂地撞击着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让守军们感到一阵剧痛。但他们依然咬紧牙关，坚守着岗位，哪怕嘴角被咬出血来，也绝不后退一步。汗水与血水混在一起，湿透了他们的衣衫。
此时，陆佩瑶在城墙上发现，鞑靼人的后方阵营似乎出现了一些混乱。她仔细观察后，发现是一小股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在对鞑靼人进行骚扰。那支军队人数虽不多，但作战勇猛，如同一把利刃，插入了鞑靼人的后方。他们时而冲锋，时而隐匿，让鞑靼人防不胜防。
“将军，你看鞑靼人后方！”陆佩瑶指着远处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
张世忠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心中一动：“难道是援军？但援军为何来得如此之晚，而且人数似乎不多。不过，这或许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无论如何，都不能错过。”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张世忠知道，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立刻下令，挑选出一批精锐士兵，准备打开城门，与那股不明军队里应外合，对鞑靼人发动反击。
“兄弟们，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一定要拼尽全力！为了死去的战友，为了身后的百姓，为了大明的尊严！让我们杀出去，与敌人决一死战！”张世忠说道，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士兵们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他们握紧手中的兵器，等待着将军的命令，准备与敌人决一死战。随着城门缓缓打开，张世忠一马当先，带领着精锐士兵如猛虎出笼般冲向鞑靼人。喊杀声再次响彻云霄，一场惊心动魄的绝地反击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