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高考
联邦第15行政区，水月之城，第五高级中学。
六月的阳光透过第四考场的窗户洒进来，在水泥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沉默站在考场门口，接过监考员递回的透明文具袋（20cm×20cmPVC材质），指尖触到袋面时泛起细微的静电。
袋中2B铅笔的炭黑痕迹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像他此刻复杂的心绪。
他余光瞥见叶小婉正在整理文具。
叶小婉和他是好朋友，普通的异性朋友，也是同班同学。
苏沉默手里攥着全透明塑料袋，用于收纳所有文具的塑料文具袋。
里面装有他的身份证和准考证，以及考试用品等。
苏沉默目光在教室里搜寻着自己的座位——16号。
他的校服洗得发白，但干净整洁，显示着这件校服已经陪伴他度过了整个高中生涯。
他也是考生当中为数不多，穿校服的考生之一。
监考员检查完之后，示意叶小婉进去。
“进去吧，下一个。”
叶小婉走进了考场，开始寻找着座位。
【16号……16号……】
苏沉默心中数着自己的座位号，找了一小会儿后，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好巧啊，我们两个也在一个考场。”
声音轻柔得像六月的微风，苏沉默抬头，看见叶小婉正冲他微笑。
她今天没穿校服，而是一身便装，穿着一件白色的连帽卫衣和蓝色宽松牛仔裤。
这身穿搭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高挑的身材隐约被勾勒出来，无意间透露着青春的气息。
阳光从她身后的窗口洒进来，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少女。
苏沉默愣了一下，随即点头：
“嗯，好巧。”
他知道自己在说谎。
其实昨天看考场时，他就已经注意到叶小婉的名字出现在第四考场名单上，为此他特意记住了她的座位号——4号，叶小婉坐在他左前方的位置。
叶小婉似乎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依然保持着微笑：
“我坐那边，4号呢。”
叶小婉突然抬头，鼻音浓重的声音里带着雀跃。
一缕刘海随动作滑落，发梢扫过她泛红的鼻尖。
她指了指自己的座位：“你坐哪儿？”
“我16号。”
苏沉默简短地回答，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叶小婉身上。
她今天看起来有些憔悴，鼻尖微红，时不时轻咳两声。
“你感冒了？”
叶小婉眼睛一亮，似乎没想到苏沉默会主动询问：
“嗯，昨晚复习到太晚了，可能着凉了。”
她揉了揉鼻子：“没事的，不影响考试。”
苏沉默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走向自己的座位。
16号座位在教室第二排4号位，正好能看见叶小婉的侧脸。
苏沉默和叶小婉是初二时认识的，平时一起打打游戏和聊聊天、一起学习……转眼现在已经是高三高考了。
苏沉默放下手中透明塑料袋在桌上，塑料袋是正方形的，里面装有苏沉默的准考证和身份证，以及所有考试用品。
苏沉默拉开塑料袋拉链，“哗啦”一声。
他取出考试用具——两支黑色0.5毫米圆珠笔、一支2B铅笔、一块橡皮、准考证、身份证、整齐地摆在桌角。
苏沉默心中想到：
【唉！我以后该怎么办啊！没钱上大学啊……！】
此时的一男一女监考员，站在门口监检查着考生是否携带有违禁品，一小会儿才放进来一个，但明显女生的检查速度要快一些，所以刚才叶小婉才进来那么快。
苏沉默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叶小婉。
她正低头检查文具，一缕黑发从刘海滑落，垂在她的脸颊旁。
她随手将头发别到耳后，露出小巧的耳朵和纤细的脖颈。
叶小婉突然站起身，看向苏沉默喊道。
“苏沉默，纸？”
叶小婉的声音突然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自信，仿佛知道苏沉默会给她，在安静的考场里格外清晰。
此时在门口检查的两个监考员疑惑地扭头看了一眼，但没有说什么，继续检查进来的考生。
叶小婉鼻尖通红，眼睛里泛着水光，显然是感冒加重了。
苏沉默没有犹豫，从校服口袋里掏出一包全新的纸巾——那是他昨天特意买的，为的就是今天可能出现的这些事。
这包纸巾包装完好，厚约1.5厘米，宽4厘米，长8厘米，是他特意买的，里面的纸巾是折叠的，使用的时候拿出一张展开就可以了，展开后的纸巾长宽高大约在16厘米左右。
苏沉默应了一声：“嗯”
苏沉默直接将整包纸巾扔给叶小婉，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迟疑。
女监考员扫了他们俩一眼，见只是传递纸巾，便没有干涉，因为看那女孩也有些感冒。
叶小婉接住这包小纸巾，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掩不住的喜悦。
她迅速拆开包装，抽了好几张纸，一张纸擦鼻涕，剩下来的七八张放进了兜里，然后将剩余的纸巾又扔回给苏沉默。
苏沉默一把接住，又把这包纸揣进了兜里。
“谢谢。”
她小声说道，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苏沉默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只是点点头，将纸巾塞回口袋。
……
早上第一科考的是语文。
试卷发下来后，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
苏沉默快速看了一遍题目，有一些是他复习过的内容。
他低头作答，笔下如飞，字迹工整，脑子里不断想着以前做过的一些题目，以及背过的一些诗词，不到最后1小时，他就完成了大部分题目。
做完最后一道阅读理解题时，苏沉默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偷偷看向叶小婉的身影。
她正专注地写着作文，时而停下来思考，时而快速书写。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叶小婉柔和的轮廓。
苏沉默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叶小婉和林婷婷一样，是班上的优等生，家境优越、性格开朗、长相漂亮，是班上许多男生的暗恋对象之一。
林婷婷是叶小婉的好闺蜜，所以苏沉默都和她们俩挺好的。
而他，只是一个靠捡垃圾和打零工维持生活的孤儿，连高考后的学费都凑不齐。
考试继续进行着。
苏沉默写完作文后，检查了一遍试卷，确认无误后，再次偷偷将目光投向叶小婉。
两个监考员每过一段时间扫视一下考场内的考生，之后就没有什么了。
苏沉默偷偷看着叶小婉正在写作文，但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视野里看到叶小婉写着作文。
时而咬唇思考，时而快速书写，全神贯注的样子格外动人。
苏沉默能感觉到叶小婉喜欢自己，苏沉默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
叶小婉总是找各种理由接近他，借笔记、问问题、分享零食……打游戏……但他始终保持着距离，不是因为不喜欢，而是因为他给不起任何承诺。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广播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叶小婉似乎也做完了试卷，正在检查。
她不经意间扭头，正好对上苏沉默偷偷看自己的目光。
两人四目相对，叶小婉的脸突然红了，悄悄转回去，假装整理试卷。
叶小婉心里想到：【苏沉默怎么还在偷看我啊？他做完试卷了吗。】
此时的苏沉默想起了自己的处境——考完高考后，等待他的不是大学校园，而是工厂流水线。
至于苏沉默为什么还来参加高考，他可能只是想让自己未来不后悔吧。
苏沉默知道：他没有未来可以给叶小婉，甚至连自己未来的温饱都成问题。
苏沉默思考着……
广播里突然传来声音。
“考试结束，所有考生立即停止作答，继续作答者，将视为违规……所有考生静待监考员收好答题卡、试卷、草稿纸，并监考员进行核对无误后，再离开考场，违者将视为违规处理，本科目成绩将作废。”
女监考员说道：
“大家先安静，在自己的座位上等我们收好了试卷和草稿纸、答题卡后再出去。”
监考员依依收完试卷和答题卡之后，再看了一下桌上没有遗留的白色A4纸后，就说道：
“大家可以有序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