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急如焚寻时机
沈悦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段匿名视频，指尖在删除键上方来回晃悠，就是不落下去。她心里乱糟糟的，搞不清自己在等啥，是等一个能说服自己的解释，还是等自己那股子气消下去？
最后，她没点删除，手指一滑把邮件存进了草稿箱。
打那天起，沈悦有意躲着陆景。公司晨会上，她提前编个理由请了假。她实在不想对上他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更不想听他嘴里吐出的任何解释——不管是真是假，她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装作没事人一样接受。
可生活哪能事事遂人愿呢。
陆景像是察觉到了她的疏远，反倒频繁出现在她眼皮子底下。他倒不是来纠缠的，还是跟以前一样，会议一场不落，资料按时提交，就连咖啡都会偷偷放在她办公桌上。
只是，那些暧昧不清的话，他再也没说过。
这种若即若离的状态，让沈悦心里像打了个死结，越拧越紧。
直到第八天，沈悦咬咬牙，决定直面这一切。
这天一大早，她迈进公司大门，助理小唐快步迎上来，递过一张便签，小声说：“陆景约您十点去会议室，说要讨论新项目的视觉方案。”
沈悦抬腕看了眼表，九点半。
她没多问，抬腿就往会议室走。
手一推开门，沈悦一下子定在了原地。
会议室里的灯光调得比平时柔和很多，桌子中央摆着一小束白玫瑰，旁边还有张手写的便签，上面写着：“有些话，总得当面说。”
沈悦眉头皱成了疙瘩，一股复杂的情绪猛地蹿上心头。
她还没来得及坐下，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陆景抱着相机包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紧张，又藏着些期待。
“你来了。”他声音很轻。
“我以为是工作会。”沈悦语调平平。
“确实是工作会。”陆景嘴角一勾，拉开椅子坐下，“但我想顺便……说点别的。”
沈悦静静地看着他，没吭声。
陆景把相机包搁在桌上，从里面掏出几张照片，慢慢推到她跟前。
“这是我最近拍的几组片子。”他说，“主题叫《等待》。”
沈悦低下头，一张张翻看。第一张是空荡荡的咖啡馆角落，第二张是半掩着的玻璃窗，第三张……竟是她站在办公室窗前的背影。
她的心猛地漏跳一拍。
“你说过，照片是凝固的时间胶囊。”陆景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低沉，“我花了三天，拍了上百张，才找出这张最像我记忆里的你。”
沈悦抬起头，眼神里多了些别样的情绪，但还是努力克制着。
“你想说什么？”她问。
陆景沉默了几秒，缓缓开了口：“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那个匿名视频，让你心里不踏实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可以解释，但我更想问问你——你还信不信我？”
沈悦一下子愣住了。
“要是你连我都怀疑，那咱这关系也没必要处下去了。”陆景声音依旧温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沈悦嘴唇抿得紧紧的，没马上回答。
陆景也不催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屋里的空气好像都凝固了几秒钟。
“你是觉得我在躲着你吗？”他突然换了个话题。
沈悦先是点了下头，又赶紧摇了摇。
“我不知道。”她说，“你最近忙得很，还特别安静。”
“我不是不想见你。”陆景解释道，“我怕打扰到你。看你那样子……好像需要点个人空间。”
“所以你就啥都不说了？”沈悦反问。
“我说了啊。”他咧嘴一笑，“只是你没留意。”
沈悦一愣。
陆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划拉了几下，把屏幕转向她。
那是几天前凌晨两点，他在工作室发的朋友圈。配图是她夹在会议手册里的拍立得，文案就一句：“她在等一个答案，而我在等她准备好。”
沈悦盯着那句话，喉咙突然发紧。
“我没看到。”她声音很低。
“因为你把我屏蔽了。”陆景耸耸肩，“我猜，你当时脑子乱成一团了。”
沈悦一下子没了话。
她确实在收到匿名视频那天就屏蔽了他。
“所以……”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是在躲我？”
“我躲你干啥？”陆景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我还盼着你哪天回过神来，发现其实你离不开我呢。”
沈悦白了他一眼，嘴角却不听话地往上翘。
“谁离不开你啊。”她嘴硬道。
“那你今儿来这儿干啥？”陆景挑了下眉，“不会是来看我倒霉的吧？”
沈悦“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能不能正经点儿？”
“我一直都挺正经的。”他装出一脸无辜，“是你太爱瞎琢磨。”
沈悦哼了一声，低下头接着看那些照片。
“所以，你今儿叫我来，就为了给我看这些？”她问。
“还有这个。”陆景从包里抽出一本画册，封面上印着《光影叙事：城市剪影》。
“这是……你的摄影集？”她瞪大了眼睛。
“嗯。”他点点头，“下周就要发布了，我想请你写个序。”
沈悦抬起头，眼神里多了几分认真。
“你不觉得我现在……不太合适吗？”
“不合适啥？”陆景反问，“你是我的缪斯，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沈悦又愣住了。
“你别多想。”他赶紧补充，“不是那种老套的‘灵感来源’，是你教会了我用镜头讲故事。没你，我估计还在原地兜圈子呢。”
说到这儿，他语气一变：“而且，我觉着……咱之间的故事，还没完呢。”
沈悦看着他，第一次发觉自己好像错过了好多。
她以为他在往后退，其实他在等她回头。
她以为他在越走越远，其实他一直在原地没动。
“陆景。”她突然开口，“要是我……一直犹豫不决呢？”
“那我就一直等。”他想都没想就说，“反正我有的是时间。”
沈悦看着他，鼻子忽地一酸。
“你啥时候变得这么会说话了？”
“跟你学的。”他咧嘴一笑，“CEO讲话的门道，我可都记在心里呢。”
沈悦忍不住又笑了。
她这会儿才明白，自己怕的不是他离开，而是怕自己陷得太深，到时候拔不出来。
但现在，她开始寻思，说不定早在自己察觉之前，就已经陷进去了。
“那……”她犹豫了一下，“你是不是该问问我，还想不想继续？”
陆景看着她，眼里闪过一道光。
“你还想继续吗？”他问。
沈悦望着他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想。”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砰”地被推开。
林夏风风火火地冲进来，手里举着录音笔，脸色十分严肃。
“等等！你们俩先别急着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