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堑壕

第十四章 堑壕

许褚的话一出，汜水关上一片惊恐之声，里面的将领樊稠、张济等一个个噤若寒蝉。

朱儁哈哈大笑，道：“关上士气已夺，我们可以进击。来呀，大家一齐上！”

话音刚落，我便拔出了倚天剑，左手高举着长戟喊道：“我要踏平汜水关！上！”

同时孙坚也大喊道：“诸将要建功立业，此时不为，更待何时！”拔出了古锭刀，虚指一指，江东豪杰便发一声喊，一起冲了上去。

接下来是朱儁和其他诸侯的队伍，大家一拥而上，弓箭兵们紧紧跟随在刀盾兵的后面，又有一队队装甲步兵从人缝里面挤将过去，人挤人人推人。一群刀盾兵扛着一支支云梯搭上了汜水关的城墙，曹洪曹仁等步兵统领挥舞着大刀，当先登城。

汜水关上的抵抗却不甚激烈，一些小兵战战兢兢地捧着石头，连头都不敢冒出城墙，就那样从关墙上扔了出去，动员的农民兵就是这样，更何况他们士气比较低。

等到曹暾、曹斌也攀上城墙之后，大局便已经笃定了。曹暾挥舞着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狼牙钢棒，左冲右突，锐不可挡。不一会儿孙家四大将程普、韩当、祖茂、黄盖也都冲上了城墙，又等了一炷香功夫，便听到汜水关门吱嘎吱嘎地打开了，许褚挥舞着钢刀，单手拽开了城门，向城门外的我和夏侯敦等骑兵队喊道：“门开了！快冲进来！”

许褚站立在门口，死死地护住大门，我这边铁骑兵浩浩荡荡，踩着密集而令人胆寒的步伐迅猛地杀了进去。

“哈哈哈哈！”我和朱儁相视一笑，“西凉兵也不过如此嘛！”

因为我的军队率先冲击，建制被打乱了，因此朱儁让我留守汜水关，必要的时候支援虎牢关外的北路军。他率领其他各路诸侯向洛阳进发而去。

汜水关和虎牢关很近，只不过是六七个小时的骑马距离，我们这边早上攻克汜水，那边虎牢关却一点进展都没有。不过董卓得知南路军正冲向洛阳，便命令各地军队退守洛阳，另一面又听从贾诩的建议，在洛阳大肆屠杀富户和贵族，刮地三尺般地搜罗任何能够找到的财富，其中一部分赏赐给了部下提升士气，收买忠诚。

我在汜水关重整建制，点了点兵，在攻城战中大概折损了有五六百人，击溃了五万大军镇守的汜水关西凉军，这样的损失还是值得的。更何况在这次战斗中成长起来的士兵们会越来越强悍，所以我的部队的战斗力不但不会下降，反而会上升。当十个人里面，八个人都杀过敌人，那么剩下的两个人就会拚了命地去杀人，因为显然，在他看来既然我的同事战友朋友能够杀死的，我为什么杀不死呢？一种自信，一种悍勇之气就培养起来了。

不一会儿众将到我这里会齐，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带了些人头回来，大多是西凉兵将领的，也有很多人带回了大量的俘虏，不过汜水关里一共才五万敌军，这么多诸侯分摊，我也就只能抓到一万多，还多是伤兵。至于董卓军大将，早就急急地退走了，西凉军全是骑兵，而且游牧民出身骑术娴熟，我们的步兵也追不上，轻骑兵又太少。

中午开始做饭，汜水关里倒是有不少木柴，旁边的伏牛山和嵩山上林木茂盛，一些士兵从山上采摘了野果野菜，后勤队伍也出去买到了一些蔬菜猪肉，因此将领们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我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吃着炸番薯、野菜、米饭和鸡汤，对在一旁吃饭的郭嘉说：“你看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董卓恐怕撑不住吧。”

郭嘉肠胃不好，身体虚弱，不太能吃玉米番薯，他放下小米粥说：“董卓大势已去，这是肯定的，只怕他劫持圣上公卿，那可就不好办了。”

我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怎么样既能让朝廷继续衰落下去，又能够得到洛阳城里的财富人口。最好是皇帝兄弟俩一命呜呼，天下群雄四起，那我就能浑水摸鱼了。

郭嘉却猜不出我的心意来，在他看来，我可是大汉的忠诚子民，为了汉朝竭尽全力，他说：“虽说董卓势衰，但要消灭他，恐怕很不容易，何况，还有吕布。”

我笑道：“吕布一介武夫，不足为虑。”

话音刚落，便听到曹仁冲进来说：“朱使君（朱儁）在洛阳城外遭遇虎牢关董军，遇到西凉铁骑践踏，各诸侯损失惨重。”

“哦？”我有点儿不太相信，朱儁的中央军实力不凡我是知道的，不至于连少量西凉兵都挡不住，何况那里面还有孙坚呢。

郭嘉道：“南路军就算损失了些，也有二十多万大军，吕布只怕讨不了多少好去。”

不一会儿又有曹洪冲了进来，道：“吕布从虎牢关撤退，袭击了南路军侧背，北路军逡巡不进，坐视吕布逃入洛阳，不敢追击，岂有此理！。”他愤怒地啐了一口。

汜水关、虎牢关到洛阳很近，只不过一两百里（汉里），骑兵部队半天功夫足可以到了，朱儁应该不会没有防备，说什么损失惨重的，大概是诸侯们吃了点亏，故意夸大吕布军的战斗力，大呼小叫罢了——虽然吕布的确很厉害。

“把华雄带上来！”我喊道，不一会儿赵云和关羽押着华雄进来了，他们俩新得了兵器铠甲骏马兵法，件件都价值非凡且刚好适合他们用，所以爱不释手，对我真是感激涕零，什么事都要抢着做。

赵云英俊潇洒，身材修长挺拔，可以让后世的绝大部分男模羞愧得要死，而关羽则像历史上说的那样，厚重威严，让人肃然起敬。

我一挥手让侍从们收拾餐具，收拾完了，对华雄说：“汝肯降否？”

华雄道：“大丈夫顶天立地，如今战败，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我道：“你勇则勇矣，不识天下大势，你看我曹军比西凉军如何？”

华雄道：“明公治军有方，西凉军不如多矣。”他在我军中看来，每个士兵都威武雄壮，平均个头就比西凉兵高出半个头，更不用比装备士气了。

我又道：“然则西凉之兵，多于关东之兵否？”

“自然是关东之兵多出远甚。”

“既然如此，你何苦保守董卓？不如跟随我建不世之功业如何？”

华雄沉吟了一下，作为一个热爱军队的将官，谁不愿统领一支精锐强悍的军队？何况曹家富有，天下皆知，跟着他是有好日子过的，最重要的是，董卓看来不行了。

他抬起头来对我说：“小将愿跟随主公，效犬马之劳！”

郭嘉在一旁笑哈哈的；“恭喜主公又得一员良将！”

我一直在有意识地收集骑兵将领，华雄虽然不是太好，但马马虎虎也就很可以了，将来打仗，我是打算主要仰仗骑兵的，步兵只用来守城和攻城用。华雄出身凉州，马术自然是没得说的，骑兵战也是他的拿手好戏，曾经杀得孙坚丢盔弃甲，还损失了一个祖茂。我让华雄暂时从俘虏的西凉军中挑选愿意留下来的人员一千人，年龄和体质要求很高，算作华雄的部队，先留在汜水关中整编，并用其他部队的一些老兵和军官充实进去。至于其他俘虏，收了他们的武器之后能放的就放掉了，现在才是乱世的开头，收买人心是很重要的。

北路军看到虎牢关内已经没什么人，又听说南路军已经冲进司隶（关内是司隶，关外是豫州），这才慢慢吞吞地开到关内，与南路军主力形成犄角之势，据说留守虎牢关的是河内王匡的部队。

此时洛阳城内外共有近一百军队相互对峙，可能是长平之战以后中国规模最大的战略会战。能够组织起这样的会战，应该首先归功于小小的番薯。若没有这么多番薯，哪有能力动员和供养那么多军队呢？

我出去巡视了一下关内的粮仓，那真是壮观啊，我自己的十万吨粮食也就是二百万石，北路军交割的一百万石，还有其他诸路诸侯囤积在这里的粮食，真是把小小的汜水关堆得满满的。

嘿，我心里想，管他呢，只要粮食在，我的职责也就尽到了，朱儁不派我上，我还是不要自作主张好了，让他们对峙去吧！我心里恶狠狠地想。

董卓和关东联军在城外几番恶战，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是凭空成就了吕布的不败名声，董卓是因为士气不高，军队中新兵多，但他有吕布，而关东联军将领多，士气高，却偏偏敌不住一个吕布。对峙了十天，各损失了七八万人之后，朱儁终于想到让我去打了。

我把步兵全都留下守关，只带着原来的五千精锐骑兵去，其他部队留守汜水关，归曹斌节制。即使这样，扣除了步兵统领中的曹暾，我依然拥有夏侯敦、夏侯渊、典韦、许褚、曹善、关羽、张飞、夏侯成八个超一流猛将，要知道像夏侯敦等人的功夫因为我来到这个时代，他们学得早营养状况好，师傅又是最棒的，武艺比历史上的他们厉害得多，并不亚于关羽张飞。这八个人上阵，我想任意一个都可以和吕布大战两百回合，两个就一定能占上风，要是三个，吕布一看见就得跑。

我赶到南路军大营，朱儁出来迎接我，他说：“我实在不想让你出动抢走了功劳，结果还是非得劳动曹家军不可。哈哈哈！”

我笑笑：“都是一般为朝廷出力，何分彼此？我来也是应当的。”

这时朱儁的传令兵来报告说吕布又亲率一支铁骑兵突袭了张扬的军队，张扬军死伤枕藉，不计其数。我问道：“吕布队伍有多少人？”

传令兵回答说：“三千人。”

“北路军也真是不象话！” 朱儁恼怒地说，不过我看他还是有些窃喜的，“几十万大军硬是拿吕布三千人没有办法。”

我道：“这也是被吕布杀怕了，三军士气太低，没人敢正面抗衡。”

忽然孙坚听说我来了，匆匆赶到我这里，开门见山地道：“孟德为我报仇！”

我说：“怎么了？”孙坚的眼睛里晃动着泪水，看来很受了些打击。

朱儁在一旁说：“昨天文台的军队受到吕布突袭，文台誓死搏杀，伤亡大半，还失了大将黄盖，故此难过。”

黄盖的确是一个好将军，忠诚英勇，豪气过人。我问怎么回事，孙坚便慢慢跟我讲了起来。

原来吕布手下有八健将，麾下又有并州大军七万悍勇非常。董卓大军未敢轻出，而讨董联军又不足以困住董卓数十万大兵，因此吕布常常率领铁骑出击，奔袭某个诸侯的军队，偏偏他的骑兵来去如风，训练有素，大家抓又抓不住，实在为难。吕布屡次重创联军，昨天就轮到孙坚了。

孙坚来的路途遥远，所以来的军队不多，只有一万多人，是诸侯中最少的，但单位战斗力却仅次于我，昨天吕布突然出城突袭，直奔孙坚军营，孙坚虽然防范谨慎，却就是挡不住吕布的铁骑兵。他和程普、韩当挡住吕布，吕布的手下张辽、郝萌等人则在营中大砍大杀，黄盖和祖茂从营中掣了大刀出来，敌不过八健将的攻势，被杀得节节败退。孙坚见不敌，便鸣金逃窜，吕布赤兔马快，孙坚死战不脱，最后看看转到营外，诸侯发兵来救，吕布发一声喊，大戟一挥，割掉了孙坚头上的头发和头巾，缠在方天画戟上。孙坚心惊胆战，纵马狂奔入林，吕布紧紧追赶。黄盖在后面不明就里，看到孙坚的红头巾（赤帻）在晃动，以为是吕布这样追杀孙坚，便赶忙冲上来救，结果被吕布所杀。

诸侯赶来时，孙坚大营已被焚毁，军士死其大半，伤兵满营，呼爹喊娘，心痛如绞。没奈何，只好请求朱儁找我来替他报仇。

我听完孙坚叙述，唏嘘良久，其中惊险之处，虽然孙坚语焉未详，却也可以想象得知。孙坚当时英雄糟此挫败，诚为可惜。

我说：“文台不必伤心，我有猛将数十员，足可为文台报仇，至于粮草辎重，但凡我有的，文台皆可任取，不必放在心上。”

孙坚郑重地给我行了礼，并不做声，走出了营帐。我问朱儁道：“公孙瓒的白马骑兵呢？他可以挡得住吕布啊。”

朱儁说：“他自己是挡得住，却也难保别人。”

我点头称是。

我把自己的营帐放在朱儁大营中，自己则带着骑兵绕着洛阳城转圈，洛阳城非常地庞大，虽然联军还有五十万人，却根本围不严实，尤其在洛阳西面，简直无人看守。我绕了一天，并没有碰到吕布出击，而公孙瓒白马骑兵在南北两路军之间来回巡视，以做救应，至于追歼吕布，却也难以胜任了。在具有非常强大机动能力和精良骑兵战术的敌人面前，数十万联军将士空有强大战斗力，却打不着敌人，实在是郁闷得很、士气渐渐低落，而董卓军士气则随着战斗的胜利高涨起来，不时出城发动小规模攻击。

每次吕布出城突袭，诸侯之中都要倒霉一个，伤亡总在五六千人，吕布自己却只是折损五六百便算多了。最令人可气的是，每逢诸侯军队摆下阵势，准备妥当，吕布却又掠阵而过，并不较量。“洛阳城中定有高人在帮吕布，不然吕布没这么好涵养沉得住气不攻击联军军阵。”我对郭嘉他们说。

荀彧道：“听闻吕布素性高傲，狂妄自大，我们可设一计擒之。”

程昱道：“如何设计？此地一马平川，无遮无拦，要伏兵也极难。”

郭嘉素称鬼才，他说：“我军有马蹄铁、高桥马鞍、马蹬，操练已久，装备精良，骑兵战力在吕布之上，更兼有猛将数十员，须不怕他吕布。只是平原之上，如何围追堵截，我等远不如并州骑将运用娴熟，我以为，当以‘堑壕’之术破之。”“堑壕”这个名字还是我在讲武堂里提出来的，却不想却是郭嘉提出来用。

我道：“此计大妙，我军中还备有铁铲，今日便可差人从汜水关取来，明日便借朱使君兵马，开掘堑壕。”

于是今晚就派了人去取铁铲，第二天夏侯廉便带了几百个兵运了数千只铁铲来。我到朱儁那里借了步兵，每天在吕布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开挖堑壕，布成阵势。堑壕不必挖得很深很宽，只需半个马身宽，再隔半个马身则再挖一条堑壕。只要他并州骑兵无处落脚，行动受制就可以了。又埋伏了一队弓箭手藏在远处堑壕里面，让公孙瓒带着白马骑兵远远离开阵势，免得惊动了吕布，我自己的骑兵则藏在朱儁大营里面。

我的铁铲质量很好，挖掘很快，而且洛阳附近泥土疏松，并不难挖。两天工夫就把堑壕阵挖好了，有的地方还用树枝覆盖起来。

如此万事俱备，只欠吕布，不料辛辛苦苦准备的阵势，第一批享受的却是搞顺和张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