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花的心
寂寥跟在身后唧唧歪歪，嚷了一路，恰好这时，吻在一起的人也松开了，一道视线紧紧追着而去。
“cut！”
坐在监视器后面看的导演不满的喊出一声：“小安注意眼神！这一遍重来！”
“好。”
某位“小安”状似漫不经心的收回视线，歉意道：“对不起导演。”
转瞬之间，人又重新投入工作中。
而另一边，没一会儿后，岑月芯和寂寥两人便穿着过膝的雨靴，带着口罩，背上背着装满农药的喷雾器，出现在几棵茂盛的橘树下面。
它们挨着院墙而种，已经有一半的枝桠跑去了外面，将来结果子时，外面路过的人大概只需稍微踮脚一拉，就能摘上几个。
这是岑月芯有意而为。
“臭丫头！我就知道没好事！”
寂寥嘴里虽抱怨着，手却很给力的压着喷雾器，左右摇晃的往树上打着农药。
“行了！别抱怨了！我这叫帮你锻炼锻炼身体！”岑月芯一派理所当然的回道，“整天坐在桌子后面颐气指使惯了，就需要这样接地气的运动！不然怎么能让你感受到还活在人间，我们都是普通的劳动人民呢？”
“嘿！？……那我谢谢您呐！”寂寥一口嗤道。
“想得可真周到！你说我一个老人家，天天就被你这么个丫头算计，我冤不冤得慌！”
岑月芯也往树上喷着农药，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他的话。
“老什么老，我叫你老头儿那是觉得舒服。你可得长命百岁，活成千年老妖精才行。”
“唷！”寂寥笑得高兴，“那我要如你的愿才行，不过说真的，什么时候去看看你嫂子啊，她可好久没见你了，昨天我俩视频她还在念呐。”
“你生日的时候去吧，给柏群姐说一下，我最近手头还有事，想走也走不开。还有你也是，别天天忙着工作，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身体和老婆孩子，润悦那小子也该从德国回来了吧？”
“恩，我也想啊，身子骨的确不如以前了，在忙个几年，等退休了，我就带你嫂子全球旅行去，不过说起润悦那混小子，我就头疼，等他回来了，我想放你这帮我磨磨性子。”
“别。”岑月芯直接拒绝道，“我的耐性只够给一个小爱了，再多一个小魔王来，我怕到时候你会心疼。”
寂寥嘿嘿一笑道：“男孩子家，我才不会！老来得这么一个儿子，可这些年却一直把他扔在国外，我自觉欠他良多，心里明明知道这些，但等人孩子真回到身边时，又不知该怎样去和他相处，所以真的是老了，力不从心了！……”
“……”
岑月芯停住手，有些意外。
寂廖这人，从最初认识他时，在她眼里就一直是个行事果决，明朗爽利的人，极少会看到他这幅失意的样子。
“老头儿。”她唤道。
然后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看着前面那个来回摇晃的身影，就像小时候躲迷藏时，躲在暗中看着的爷爷一样，心口募地一紧。
“干嘛。”寂寥随意应了声。
“……你和柏群姐……”
“嗯？”
“一定要健康无忧。”
寂寥一愣，连摇农药的手也一顿。
——这大概是那人说过的最柔软的话了。
纵然面上有口罩遮住，寂寥依然能想像出那底下是一张怎样别扭的脸。
“好，我们尽力。”
他望着树上那些已经冒出花骨朵的橘花笑着，眼角的皱纹挤成沟壑。
岑月芯僵僵的转过身子，装成若无其事，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出自自己的口一样。
“有些人啊……”
寂寥拖拖摇摇的哼成音调。
“花的心藏在蕊中，空把花期都错过……”
“哼……”
岑月芯牵了牵唇角，低低吐槽道：“老歌。”
“歌虽然是老歌！”寂寥一扬脖颈，又显摆起自己的四川话来，“只要意思对老就行！”
他这蹩脚的假川话，笑得岑月芯露了牙。
至从知道她会川话后，对于他这种时不时就会冒出一两句的习惯，她一贯是放任不管，但此时却兴致大发，用正宗的语调损道：“你这个糟老头子，硬是坏得很！别个是说话要钱，你说话是要命！”
“哎命啊！……”寂寥转声又换成戏曲腔调，胡乱拐着音哼道：“是从口从令啊！……”
“切……”
岑月芯摇摇头，失笑。
等忙完橘树的事，拍摄也正式宣告杀青了。
大家都很高兴，拍完合照后，就喧闹着要庆祝，可这里不是在城里，没有大饭店也没有KTV，几个年轻人便计划着要烤肉。
寂寥扶了扶眼镜，给他们使了个颜色，那几人便向岑月芯围了过来，满眼放光的问道：“岑小姐！岑小姐！请问可以吗？”
岑月芯还没说话，小爱就替她回道：“烤肉不行。”
她指了指周围的植物，“出来的油烟，对它们可不好。”
“啊！……”
几人瞬间被冷水泼垮了脸，人群里刚还哄热的气氛也熄灭了下去。
谁知这时，岑月芯却淡淡的开了口：“恩……这里不行，但是顶楼应该可以，地方大，也没什么需要避让的。而且今天天气不错，运气好的话，晚上还能看到星星。”
“……真的吗姐！”
没想到第一个蹦到她身边，跳起来欢欣鼓舞的居然是小爱。
岑月芯按下她的身子，点点头，“就是东西嘛……你们得自己搬上去。”
“耶！……”
人群里顿时发出一阵欢呼。
恰巧这时，安熠然洗完澡正从房间里出来，看着这场面，茫然的问身旁的寂寥怎么呢，寂寥给他说了缘由，他的脸上也露出喜色，偏偏有人不知从哪出来，冒了不和谐的声音。
“什么！爬4层楼，就为去吃个烧烤啊，而且味还大……”
众人的目光霎时全都向她移去，道道似箭。
身旁的莉姐赶紧将齐思尔还没说完的话，用手肘撞进了肚子里，笑道：“4楼好啊，登高望远，我们也觉得不错。”
人群里不知谁笑了句：“大晚上的，望什么远啊！”
额……
大家一阵尴尬的沉默，还好被寂寥双掌一击给打破。
“对啊，是不错！所以你们该准备什么就去准备！采办的采办，搬东西的搬东西，gogogo！行动起来年轻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