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藏在花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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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海外归国的侄女

“你好,白小姐,我们之前通过电话,难怪觉得声音熟悉。”

岑月芯面无表情的与之相握后,打量着眼前这个瓜子脸,桃花眼,身材高挑,长得颇为艳丽的女人,与师傅的温婉气质相比,这对姨侄俩,完全是两个极端。

她迎着岑月芯的目光,妩媚一笑,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岑月芯不以为意,将手塞进风衣的口袋里,自己也挂上一副假笑道:“咱倆虽没见过,但常听师傅提起你,不过称的都是为“茹茹”,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是吗?”

她颇为西方化的耸耸肩,“那是我以前的名字。”

“……哦。”

岑月芯啄啄头,见她将手中的花放置墓碑前,便随口一问:“你这好几年了头一次,回来一趟不容易吧?”

她动作一顿,似笑非笑的看向岑月芯。

“听岑小姐这口气——是在怪我?”

“嗯……”

岑月芯看了眼照片里的人,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

“本来想说是,但当着她的面,不好。”

“……人倒挺耿直。”

她站起身,又掏出墨镜带上,淡而无畏道:“她连生病都没告诉我,就是根本不需要我,等到人走了,我又何必回来挂个名头呢?有你不就够了?再说,机票钱还贵呐!没了她,我找谁报账,遗产可没留给我。”

“……呵!”

岑月芯冷笑着望天。

——敢情在这岔等着她啊!

关于师傅的财产,那是她在生前就暗自一笔笔规划好了的东西,除了给岑月芯置办了悄月居宅基地,剩下的一大部分已经捐给了慈善基金,当然,也给眼前这位留下了张三十万的银行卡。

不过,师傅却让她先保管着,说是等到将来侄女结婚时,再作为贺礼转交给她。

岑月芯原本想着,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也不易,打算葬礼结束后,就把这笔钱给她,哪知人家根本就不来,于是这卡就丢在保险柜里年年生利息。

如今听着她说这些戳心窝子的话,心里那股压着的东西,也不管三七二一的顾及,怎么汹涌,怎么来。

“这里面安眠的人是你的亲姨妈,不是个你需要钱时就开口的提款机!当着她的面说这些,你良心不会痛吗?!”

“……痛?”白时梦一弯嘴角,“怎么痛?从小到大,我统共也没见过她几次。”

她这话说的薄情,岑月芯听着也更难受,于是反问道:“那你今天来这是干什么?”

“没别的意思。”

白时梦一颠伞上的雨水,哗啦啦滚了许多滴在了岑月芯的鞋和衣服上,她神情温柔的目视着前方,那里的柏松旁,站着一个男人,瞧着他往这处张望的样子,似乎就是在等她,于是她抬起脚,淡淡扔下一句:“就是顺道过来看看。”

岑月芯只觉一颗心被人扔进了雪堆里,凉飕飕的,全是冰碴子。

她想起在师傅的抽屉里,无意中翻到那张复查报告单时的情景,当时自己如遭雷击,可当事人却已经瞒着她,偷偷进行了两个月的治疗,就是为了不让她担心,同理,她对自己的侄女更是如此。

这样的爱护,她不愿上面蒙了灰,被遮住。

她把要离开的人拦住,“如果我没记错,你那时正在准备毕业论文吧!”

白时梦偏头看向她。

“我也被她瞒了许久才知道病情,就因为不想让我担心。你是她唯一的亲人,想必她为你考虑得更多,或许你觉得这样不对,但她的心是在为你着想,就算你心里有气,冲着这一点,也该释怀了,毕竟你们是亲人,不是吗?”

白时梦:“……”

岑月芯又道:“在她心里,一直都有把你挂在心上,这点,我可以作证。”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静默了片刻,白时梦单脚在原地画了半个圆,转了半个身子对着岑月芯,“啰嗦的女人,没男人嫌你烦吗?”

岑月芯一挑眉,“我不需要男人,自然讨不到嫌。”

她说着从包里拿出那封戳着红印的信,问道:““m”?这是你寄来的吗?”

白时梦用桃花眼微微一瞥,“嗯……没错,不过现在用不着了。”

岑月芯:“……是吗?”

想着方才见她说话时,大拇指有意无意间,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钻戒,便笑道:“看来,白小姐是找到更好的住处了。”

不曾想,白时梦却冷了脸道:“你这话说得难听,我看起来像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吗?”

估摸着是雨滴变大,雨声扰了人的听力还是怎么,她曲解了岑月芯话里的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白时梦语出不善起来:“别忘了,你那地方是我姨妈买的,你只是个看家护院的!”

“喂!”

此时,本来在旁一直默然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小爱,半分不能容忍有人欺负她姐,跳出来帮忙道:“这位久居海外的白小姐!你见过咱中国最霸道的大红房产证吗?你懂中国字的意思吗?什么叫看家护院的!不懂用词就别用!那上面可是我姐的名字,所以请你说话注意点!”

白时梦墨镜滑到鼻梁,冷漠失笑:“你又是谁?她收养的那个小东西吗?”

小爱一捏拳头,“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所以形容人是东西!”

白时梦啧啧嘴,“反应这么大,那就不是个东西了好了。”

小爱吃了文化少的亏,最讨厌别人跟她玩字眼,当即气急:“我要撕了你的嘴!”

岑月芯见势不对,赶紧把要扑过去的人搂住,余光瞥见那柏树旁的男人正往这处走来,于是劝道:“白小姐还是早些走吧,我这人护短得很,到时我家丫头真要和你撕起来,我也是只帮自个儿家的人,至于刚才的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说恭喜你——替你姨妈说的。”

白时梦眸光一跳,落到了石碑上。

“我不稀罕她的祝福。”

岑月芯拍拍坏了小爱的头,做安抚。

“可这由不得你,谁能阻止得了自己的心呢?”

白时梦一怔,不知不觉间,眼眶里竟然泛起了一点点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