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逃离湘城
见方清羽进入清风阁对面的小巷子，墨钰紧随其后，在拐了几个街角之后，方清羽走进一小民宅。
墨钰轻轻跳上房顶，民宅稍显破旧，房顶甚至有几处漏洞，他趴在房上将耳朵贴在房瓦上。
“许久未见，你便对我这般冷淡！”
“先谈正事，没空陪你闹！”
是萧羽澜的声音，果然如他所料，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是我爹传来的消息，殿下说可以准备行动了！”
萧羽澜拿出一张搓捻了的纸条，细看竟是由钞票的边边角角所粘成的。
方清羽看完后攥在手心，运用灵力将其摧毁，长叹一口气，“五十年，终于等来这一天了，陈国也该到头了！”
萧羽澜握住方清羽的手，“会好的，再过三五年，姜国会重新统一这片土地。我们一家也会真正地团圆！”
方清羽伸出手臂抱着她，柔声细语，“我不在时，茂茂可有烦你？”
“不是明里暗里向我打听他爹是谁，就是天天想着认他方叔叔当他爹。”
方清羽无奈苦笑，“快了！”
“对了！今天我听人说，陈天安来湘城了，你可知为何？”
萧羽澜突然推开他。
“陈天安？他来湘城做甚？”
墨钰直起身来，和他所想的相差无几。萧晨等人都是前朝遗孤，为复国而蛰居湘城。
墨钰轻手轻脚地离开此地，已知他们不是敌人，便也没有了继续探听的必要，倘若可以他甚至想加入他们，推翻陈国。
不过，陈天安来湘城极有可能是为了处理他。
在给那个无法道师当炼药人时，无意间得知，他人的精血不是想用就能用的，倘若天赋不及被夺精血之人，又没有过人的毅力，硬要化为己用，会引起自身血脉的背弃，最终和违背血誓一样，爆体而亡。
如今异世的他来到这里，代替原本的墨钰活着，恐怕会对陈天安造成什么影响。
突然，墨钰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的异常，下意识侧身躲过。
叮！
一支铁箭应声斜插入地。
紧接着一个黑影闪现眼前，墨钰连忙运用灵力灵敏躲开，短剑贴着喉结划过，在他脖颈上留下一道细小划痕。
墨钰从袖口掏出提前固定在小臂上的匕首，月光打在刀刃上，反射出森森冷光。
两人各据街道的两边。
倘若是陈天安已找到他并且想要杀他，决不会只派一人前来，况且根据刚才的交手情况判断，此人实力大概与他不相上下，若是陈天安派来的刺客，实力不仅如此。
“敢问阁下何人，又与在下有何恩仇？”
黑衣人不语，持剑袭来。
墨钰手握匕首与之搏斗，他本无意杀人，只是对方刀刀致命，为杀他甚至不顾自己动作的漏洞，大有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
刀剑相接，墨钰催动灵力，大力将其逼退，对方踉跄后退几步，稳住身子后，再次进攻。
墨钰观察其进攻的速度，灵力的运用程度，推测对方也是入境中期，只是力量明显低于他。
在一次交手时，墨钰看见黑衣人双眼满是仇恨，恨不得喝他血啖其肉。
墨钰心中诧异，原主一直被圈养着，甚少接触外人，除陈天安外和他人无冤无仇，为何这黑衣人视他如杀父仇人一般？
“阁下何不解释一下，为何不顾一切地置我于死地？或许你我之间有何误会？”
墨钰再次将其击退，连忙追问。黑衣人闻言只身形一顿，随即双眼露出厌恶的神情。
在黑衣人再次持剑袭来时，墨钰边与之对抗边警告：“你再如此不讲道理，修怪我手下无情。”
墨钰心中颇有几分恼怒，他一再让步，对方竟真当他是软弱无能之人？
几次过招后，墨钰不再退让，趁对方疯狂挥剑时，抓住其动作招式的漏洞。弯腰躲剑的同时一手抓住对方挥剑的手臂，限制其行动，一手捅出匕首。
黑衣人手臂被牢牢抓住，来不及挣脱躲避，只一瞬，匕首已没入腹部。
墨钰收手，后退几步拉开距离。黑衣人腹部受伤，闷哼一声，单膝跪地，怒目瞪向墨钰，最终不甘心地扭头逃离。
墨钰看了两眼地上的血迹，抬手又看了下沾血的手和匕首。
刚才匕首没入黑衣人体内时，从对方体内喷出的血，温热且带有腥气，引人作呕。
若非必要，墨钰不想杀人，不过想起王德，那个第一个被他打成重伤的人。
“呵！”
墨钰嘲笑起来，他自诩冷血，没想到也会有这么矫情的一天。
“罢了，人嘛，难免有第一次的时候！”
以后绝不会再像今晚这般轻易放掉敌人，倘若他不狠心，以后找到丹虹又凭什么会保护好她呢？
“太子殿下既没有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修为又的确提升了，说明这次精血的炼化非常成功。殿下安心即可。”
无法道师捋着胡子，对自己的成果感到非常满意。
“有道师的话，本太子便安心了。”
“不知远在尚阳城的国师大人可有高见呐？”
无法收敛笑意，虽满脸慈善但神情却异常傲慢，语气悠长地问道。
“哼！他只会装神弄鬼，偏偏父王又相信于他。”
“国师自有他的道理，当年镇压神兽国师大人可是功不可没！”
无法假情假意道，眼中透着不屑之情。
“别提那厌烦的人了。倒是那小子为何还活着？”
“这…我也想知晓，当时取完精血，那小子理当根基全毁，更何况是炼完药之后呢？”
“无论如何，他多活一天，本太子就一天不安心，道师可否将那小子的画像绘出，本太子要全国通缉！”
“太子安心，属下这就去办！”
第二日清晨，墨钰早早地起身洗漱好，趁着还未被陈天安发现，他想尽快离开湘城。
倒不是他惧怕陈天安，只是陈天安终归是一国太子，身边高人无数。倘若敌人仅是一个区区陈天安，他早就解决了！
“墨公子的意思可是想尽快离开此地，但是又不知去往何地更为安全？”
“正是此意！萧老爷见多识广，还望指点晚辈。”
墨钰已知萧晨的身份，就算萧晨知道陈天安正在找他也不会出卖他，便也不再避讳，将身世简单说明，恳请帮扶一二。
“既然如此，不如一路西行，进入越国，暂且避一避。虽说如今陈国势力庞大，但是其他三个国家也不是纸老虎。”
“萧老爷可否讲解一下当今天下局势？”
墨钰虽有一点这个世界的记忆，但是原主一直被圈养，所知实在不多。如今他又与陈国有仇，多了解局势能省去许多麻烦。
萧晨长舒一口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脸上也隐约带上了一丝悲伤。
“这片大陆叫做五龙大陆，由五位真龙天子各自统治自己的国家，自己的种族。
又恰好有耸入云层的高山和望不见对岸的河流将这片大陆一分为五，我们所处的这片土地原本由姜氏皇族统治。
当年姜国还在的时候，皇家正统，帝王仁善，政党清廉，天下太平！
姜国才是统一我们人族的正统国家，现在这些······终归不成气候。”
“可恨的是，五十年前帝后被陈氏奸人所害，只留下一个刚成年的太子，如今只能隐藏身份以待复国之机。”
萧晨闭目叹气，喝了一盏茶，压了压心底的情绪才继续。
“陈氏想代替姜氏统一天下实属痴心妄想，在姜国国灭之时，四方有志之士皆不服于陈国，纷纷占地为王，造成了如今的局势。
天下四分，我们所处的陈国位于东南方，西邻越国，北接草原部落，还有一个北国在西北方。”
墨钰虽生性冷淡，但一向敬重像萧晨这般忠仁之士。
“萧老爷可是前朝官员？”
“萧某不才，不过一前朝文官。当年本想随先帝去了，后被太子救下，只盼有一天能光复祖国，不枉先帝之恩。”
“萧老爷如此身份还留在陈国，万一暴露，太过危险了。”
“墨公子安心，那陈王惧怕别人背地里戳他脊骨，不敢动前朝官员。”
萧晨这般毫无保留地向他透漏身份，一是确定墨钰与陈国为敌，二是想拉墨钰加入他们的阵营。
墨钰他不是看不懂萧晨想拉拢他的意思，只低头饮茶沉思，陈天安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再加上昨天晚上想要暗杀他的黑衣人······
其实加入姜氏一族或许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同时也必须承担姜氏失败的后果。他不怕失败，只怕见不到丹虹。
萧晨曾多年混迹官场，眨眼间就明白了墨钰的迟疑，继续给他提议。
“墨公子倘若信得过萧某，即刻动身前往越国，暂且寻求越王庇护。”
“晚辈自然相信前辈。只是无法确定凭什么让越王亲自庇护。”
“我与越王有几年交情，待我写封书信嘱托一二，墨公子可先收拾一下行囊。”
见萧晨离去，墨钰垂下眼睑，萧晨待他着实不薄，对萧晨来说，他不过一陌生人，竟这般相信他且为他着想。
若有机会，他日定会回报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