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通打来的电话
严谨放下电话，眉头紧锁，无比忌惮的看着手机屏幕。
出事儿了。
他妈很少有挂他电话的时候，平时打电话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会支支吾吾的。
刚才打电话时，他妈的性格有点怪，唠叨没完不说，还一直强调他要九点之前回家。
人皮纸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要求他九点之前，千万不要回家。
电话挂断卡的时间也很巧。
突然传来女人的尖叫。
就把电话挂了。
他感觉这通电话很诡异。
给他打电话的人真的是他妈吗？
鬼能影响现实吗？
从“恐怖邮差”的帖子上来看，应该是能，但也不能太确定。
严谨划开手机，翻找到了老妈的手机号，随即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电话响了一分钟左右。
没人接听，最后自动挂断了。
随后他又找到了老爸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
【嘟嘟嘟——】
【嘟嘟嘟——】
他老爸的手机也没打通，处于断线状态。
“怪了。”
现在差不多晚上七点半了，老爸老妈早就下班回家了。
换做平时，这会儿老爸已经看上新闻联播了，在客厅里悠闲的喝茶。
电话不可能打不通啊！
一个人电话打不通，或许是凑巧，但可能两个人的电话都打不通吗？
家里真出事儿了？
“再给小姨打个电话问问。”
随后严谨翻找到小姨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
【嘟嘟嘟——】
【嘟嘟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sorry.........】
小姨的电话也没打通？
不对，这是打到一半儿，把他的电话给挂断了。
于是他又接着打。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次开局就是关机提示音。
“不行，我得回家看看。”
严谨目光微动，“人皮纸上说的不见得是假的，但也不见得是真的。我不能太自私了，就算这是一个圈套，我也得跳进去。”
人活着，总是有要守护的东西。
他的家人就是他所要守护的。
如果一个人活着，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是一个阳谋，是“鬼”影响到现实，给他设下的陷阱。
但明知是陷阱，他也得往下跳。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想法太多了，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巧合。
他从凳子上站起来，准备离开地铁站回家。
其实这儿离他家也没多远了，也就走不十几分钟的路程。
这时候，严谨感觉手上发烫，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了，疼痛难忍。
他低头一看，就看到右手上的人皮纸又出现了一段新的文字。
【不要回家.......千万不要回家......这是一个陷阱，是一个针对你的陷阱........】
【不要回去，否则.....否则你会死的.........】
文字歪歪扭扭的，像是一个个蝌蚪符号，毫无章法可言。
也许是为了引起严谨的重视，这句话来回的重复，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整张人皮纸。
严谨看着羊皮纸上的文字，犹豫了好一会儿。
他从手机里又找到一个号码，打了过去。
【嘟嘟——】
电话接通了。
“喂，王叔吗？”
严谨开门见山道：“是我，小严。王叔，你能帮我个忙吗？我刚才给家里打电话，没打通，你能去我家敲门看看，我爸妈在家吗。”
“嗯，是是是，抱歉打扰了。”
“王叔，电话咱俩先别挂，你打着电话去敲门，我和我爸妈说两句。”
“嗯嗯，谢谢王叔了。”
王叔是他们家隔壁的邻居大叔，也是楼下药店的老板，具体叫什么他也不知道，街坊四邻的都称呼他老王。
老王的电话号码，还是上次他买药存的。
过了一会儿，他从电话里听到了开门声。
应该是王叔出门了。
几十秒后。
【咚咚咚——】
他听到了敲门声。
“老严？你在家吗？我！隔壁老王.........”
这是王叔的声音。
大概过了半分钟左右，他听到了对话对面传来的开门声，随后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响了起来。
“老王啊，你怎么来了？有事儿吗？”
“没啥事儿，我说老严，你们两口子手机怎么了？你儿子给你们打电话打不通，都打到我这儿来了，还不让我挂电话，非要跟你们说两句。赶紧的，电话给你，和你儿子好好说说。”
“我儿子小谨的电话？没啊，我们两口子手机都好好的啊？”
严宪民疑惑的嘟囔了句，随即接过了电话，“喂？小谨吗？”
“爸，是我。”严谨眼神微动。
“你怎么把电话打到你王叔那儿去了？有什么急事儿吗？”严宪民问道。
严谨道：“没啥急事儿，爸，我今天晚上加班，九点之前回不去了，你跟我妈先吃饭吧，不用等我。”
严宪民道：“就这事儿啊，你给你妈发个微信不就行了吗？行，知道了......”
“嗯，爸，我妈呢？”严谨问道。
“你妈啊，在厨房呢，她下午买了不少大骨头，正熬汤呢。”严宪民道。
“能让我妈接下电话吗？”严谨道。
“玉香？你儿子电话.....这小子真是怪了，非要让你接个电话。”
“忙着呢，没空.......”
“赶紧的，你儿子的电话，挺急的。”
大概几秒后，电话对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儿子，有事儿吗？”
【咚咚咚——】
【咚咚咚——】
电话对面有剁骨头的声音。
很刺耳。
“妈，没啥事儿，我今晚不回去吃了，你和我爸先吃吧，我加班儿，就是和你说声。”
“嗯，知道了，没事儿就挂了，我还忙着呢。”
【嘟嘟嘟——】
电话挂了。
这才是他妈的性格啊。
雷厉风行，从来不多说一句废话。
和之前打电话的“老妈”完全是判若两人。
很快王叔的微信发来了一段语音。
“小严啊，你爸你妈都在家呢，刚才他们没接到电话，也许是你手机信号不好..........”
严谨回道：“王叔，谢谢你了，真是麻烦了。”
王叔发了个语音，“你还和我客气什么，邻里邻居的住着。”
严谨关上手机，又坐回了地铁站的凳子上。
既然他老爸老妈都安全在家，没发生什么意外，那么他又为什么给家里打电话打不通？
给他打电话的“老妈”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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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让严谨逐渐不认识了。
他坐在凳子上想了好久也没想明白，给他打电话的“老妈”到底是人，还是鬼。
也许是鬼吧。
是“恐怖邮差”演化来的。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鬼。
说害怕，其实也害怕，说不害怕，但也还是害怕。
但那就是那么一回事儿。
当你真遇见鬼了，而且还躲不掉，慢慢的也就释然了。
不就是死吗？
其实谁都怕。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地铁站内来来往往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们有的是赶往下一趟地铁，准备换乘回家，有的是已经到了终点站，想离开这儿回家。
几乎没有什么人坐在站台的凳子上。
只有严谨一个人。
他是显得那么的孤单，那么的落寞。
这时候严谨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他犹豫了两三秒，掏出手机，低头一看。
是家里座机打来的电话号。
“喂？”
严谨接通了。
他也不确定，这通电话是“真老妈”，还是“鬼老妈”打来的。
“小谨啊，妈刚才没好意思当着你王叔的面儿跟你说。”
“现在妈忙完了，正好跟你好好唠唠。”
“是这样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妈给你寻思了个对象。”
“你说......”
说到这儿，电话对面的老妈顿了顿。
这是真老妈。
严谨心里暗道。
她提到了通过王叔打电话，还提到了剁骨头。
她应该不是那个“鬼”老妈。
“妈你说。”严谨道。
“小谨，你还没下班吧？原本我是寻思你下班回来，咱们家一口人一边吃饭一边说的。”
“不过这都八点了，你回来也够晚得了，那时候说怕打扰你休息。”
电话对面继续道：“妈给你寻思的对象其实也不是外人，你说......你说隔壁你老王叔的女儿怎么样？”
“她人长得也不错，而且你们之前也有接触，不说是从小玩儿到达的，但也认识好多年了。”
“妈感觉她就挺不错的。”
严谨：“？？？？？”
怪不得刚才不好意思说。
老妈怎么可能当着王叔的面说这番话。
“妈，王叔女儿比我大两岁吧。”
“而且人家是大学生，我这个......”
严谨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是死脑筋，爱较真，脑子比较轴，身边没什么朋友，大学都没考上。
这几天一直在打工。
说句不好听的，他一个银行的小保安，配得上人家大学生吗？
人，还是得有自知之明的。
“什么配上配不上的，老王闺女也就比你大两岁。”
“我看你们挺般配的。”
“行了.......这事儿，你就听妈的。”
“妈还能亏待你吗？”
电话对面催促道。
严谨没吭声，沉默了。
这时候电话对面又接着道：“这都八点多了。”
“小谨，妈刚才叫了隔壁你王叔的闺女过来吃饭了。”
“妈不管你加不加班儿的。”
“九点之前，你必须回来。”
听到这话，严谨原本轻松的脸色又变得凝重了起来，说道：“妈，我还得上班儿呢。”
“工作重要还是对象重要啊？”老妈催促道：“赶紧回来，九点之前.....”
严谨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怎么又是九点之前。
他沉默了两三秒。
随后把电话挂断了。
三秒后。
【如今我，嫁老头。】
【多谢当年，不娶之恩。】
电话又打过来了。
还是家里的电话。
严谨果断了按了拒绝。
又是几秒后。
电话又打了过来。
如果之前严谨还不太敢确定，那么现在基本能确定了。
打电话的人，绝不是他妈。
他妈的性格是那种雷厉风行的性格，有什么说什么，不拖泥带水。
也不会特别执着一件事儿。
对方大概打了十几个电话后。
严谨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接通了电话。
“小谨，你怎么不接妈的电话啊？”
“是工作忙吗？”
“刚才妈让你回家你听到没啊？”
“咚咚咚——”
电话里传来了敲门声。
“你王叔闺女都到了。”
“我告诉你臭小子，赶紧回家，打车回来，要快........”
“不然，我饶不了你.......”
老妈的语气有点儿焦躁。
严谨沉声道：“你是谁？”
对面愣了两秒，“小谨，你糊涂了吗？”
“我是你妈啊？我能是谁？”
严谨道：“你到底是谁？说......你绝对不是我妈。”
“你这孩子怎么了？”老妈皱了皱眉道。
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了开门声，以及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
“周姨好。”
是一个比较年轻女人的声音。
是隔壁的邻居女儿，王婉秋。
“不说了，妈先不说了.......九点之前，你要是不回来，妈饶不了你。”
“你这混账小子，连老妈都不认了是不。”
【嘟——】
对面把电话挂断了。
严谨拿着手机，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对面的人到底是鬼，还是老妈了。
他也迷糊了，说不是老妈，性格方面却真不像。
可又有点儿像。
他说不太好，也不太确定。
最后他又从微信里找到了隔离老王大叔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王叔，晚秋姐在家吗？”
等了两分钟。
老王大叔回消息了。
“没啊！你晚秋姐在楼下看药店儿呢。怎么了？”
严谨道：“没....没啥，我随口问问。”
老王叔发了个一个“？”，随后又道：“就是随口问问吗？你小子今天怎么怪怪的？”
严谨道：“就是问问，王叔，我先忙了.........”
王婉秋在药店看店，应该没去他家。
也就是说，刚才老妈说谎了。
不，这个人压根儿就不是他老妈。
这是鬼打来的一通电话。
目的很简单，就想方设法的想让他回家。
想到这儿，严谨也就释然了。
后面大概十几分钟后，他的电话又响了。
还是家里打来的电话。
不过他一律没接通。
八点五十九分，他这才从凳子上站起来，向着地铁站外走去。
九点十分。
他来到了小区楼下。
他家是小区边上的楼层，留下对着街道，最下面的一排房子是商户房，开着一排各式各样的商户。
有小饭馆儿，也有理发店，药店。
这时候药店也还开着门。
突然。
严谨感觉手上一痛。
他低头一看，人皮纸上浮现了一段新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