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为蜀汉一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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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寻奇色风起锦官城

锦官城。

无数织工正开足马力,将蚕丝编织成锦。

这些灿烂的蜀锦流经他们的手,然后涌向大地的每一个角落,汇聚在无数达官显贵身上。

最终化为益州百姓碗里的饭食,化为具体的财政,支撑起一州之地的大部分支出。

“看到这一根根红蜀锦,我这心头就欢喜:六月的骄阳也不过如此。”

刘琰伸手拂过一匹丝绸。

细嫩的丝绸从他手上划过,然后什么也没有留下,再轻轻地划开,露出躲在丝绸另一端的一个人头来。

“人们总是很奇怪,觉得这老的就是过时的,该被淘汰的。可这蜀锦的赤红,不也是老祖宗就钦定的审美吗?马侍中,你觉得呢?”

丝绸的另一端,马良正站在原地望着瀑布般的色彩发呆。

看到刘琰那张令人厌恶的脸,他不得不回过神来。

“真正的权衡在所有人心里,你我说了都不算。”

“真好。我这一辈子漂流各地,也算是有些感悟:人这种东西活来活去,只求一件事,那就是值不值得。”

刘琰抽出随身的佩剑,从织架上挑断几根丝线。

那坐在前面正在劳作的工人错愕地抬起头来,正巧与刘琰笑眯眯的眼神对上,旋即惶恐地低下头去。

“您看,这锦官城名义上归孔明管辖,实际上我这种无关人士来了,他们依旧是一副卑微的模样。侍中说说,莫非人当真是分开三六九等?”

“那可未必。”

马良耸了耸肩。

“刘大人哪天被人剥去了这身官服,不知道您眼中我们这些三等和六等的人,是否还会高看您一眼?”

“马大人这是将我当成敌人了。那我不禁想听听您的答案。”

“我现在也未必多高看您。”

“真是诚实啊,诚实的让人恶心。”

刘琰虽然说的话不中听,但是语气居然出奇的依旧很温和。

马良深吸了一口气。

“刘大人既然知道我这会儿会来锦官城,想必早就和丞相沟通过了吧。”

诸葛亮能提前得知他的蜀锦计划并给他提供思路,也必然是从刘琰那得到的消息。

说到底,他就不应该去找刘琰。

有些人可以是益州的首富,也可以是益州的三把手,当然也可以两者都是。

“马大人这话说的,就好像我们之间是什么陌生人一样。大家同时出入一朝为官,彼此必然是经常走动。如果什么都藏着掖着,又怎么能搞好事情?”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总觉得自己太干净了。无论是我,还是孔明,还是你——我们站在这里,没有谁是干净的。”

刘琰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马良本能地想拒绝,但是最终还是没有移动。

“行了,简单的批评教育到此为止。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支持孔明的抑制粮价计划吗?”

马良摇了摇头。

他确实不明白。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这几天都觉得自己的布局出了问题。

“是因为我的确对你说要从这蜀锦上做些文章的计划很感兴趣。”

刘琰这般说着,然后迈开步子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马良不知其意,眼下的情况便只好跟了过去。

绕开一台又一台的织机,他们来到一间金碧辉煌的屋子前。

这间房子和整个锦官城的色调都完全不符,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突兀。

门口两个门卫见是刘琰来了,便微微欠身行礼。

“你猜孔明知不知道我在锦官城里有这么一处居所?”

他转过身眯着眼,在马良脸上品味着他意料之中的错愕。

屋内的侍女已经为他们备好了茶水。

这茶水并不是专门得知了刘琰今天要来而准备的,而是每时每刻都在准备。杯子中的热气散去了,便将整壶茶撇去,重新换上一杯。

只有如此,那浓郁的香味才能充斥整间屋子,沁入每个心脾。

“我在你眼里是个什么形象?贪婪的商人?鱼肉百姓的奸臣?”

刘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将另一个杯子推到马良面前。

“其实都对。但是即使是我这样的人,也很明白:想榨油水的前提是有油水。你可以看不上我,也可以带着你兼济天下的心思继续往前。但是至少目前我们的目标可以是一致的。”

“您已经说的很详细了。我没有异议。”

“刚刚一路走来,您看到那些染料了吗?”

刘琰指着自己身后飞瀑一般的丝帘。

无数种颜色点缀其上,整个蜀川最为精湛的浸染技艺皆汇聚于此,将整方天地染地斑斓五彩。

每种颜色在丝绸上的占比并不相同,地位也不尽相同。

最为尊贵的,便是红蜀锦。其次就是由蜀葵染出的紫色。

“你对这颜色判断的很准确。红紫两色的确是最为高贵的两种。但是他们的高贵来源于制成他们的染料。

植物生长有其规律。偏偏是这蜀地长出的红花紫葵,染出的颜色才能如此这般绚丽。

提色技法,自古而来。百年间,无数技艺精湛的织工极尽所能,才有了现在这般颜色。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变更的东西。我从孔明那听说侍中想在这上面做些文章,先是惊诧,转而便是欣喜。”

刘琰不怀好意地探过头去:

“你知道为什么吗?”

马良不语。

“也是赶巧:孔明最近事务缠身,忙不过来,便让我替他处理些这锦官城的琐事。也算是我兴趣使然,我发现这用于制色的花朵,越是向南,颜色便越艳。”

他这般说着,站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端下来一个木盒。

木盒中被分为了许多小块,每一块里都摆放着一朵小花。

盒子的右下角那一朵蜀葵,花瓣已经开始有些枯黄,但仍然无法掩盖它原本的斑斓。

“这是今天织工们拿来的花朵。我每种取了一朵,特来给侍中作比:您瞧,这自北向南采回的花朵,那便是逐渐深邃绚丽。”

“侍中若是想在这色彩上大做文章,那就非得找到最好的原料不可。只是益州现在南中不定,空有想法却难以实施。”

马良顿时恍然大悟。

这刘琰歪七扭八对自己的冒犯纵容这么久,究其根本就是这一句话。

“需要我去什么地方,刘大人尽管开口就是。”

“永昌云南一带。此地虽为毒瘴蛮荒之地,但却是植物生长的圣地。想拿到最够格的染料,就非要和此处通商不可。”

“听您的意思,只需要我去此地将足以媲美如今原有色彩的染料带回来,您便有法子将它变现?”

刘琰眯起眼睛:

“我是个商人。”

“啧。”

马良自嘲地笑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