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命运的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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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查尔斯没多废话,一挥手,招呼着士兵跟上。

查尔斯打开门。

前面的左手墙边靠着一张书桌,房间右前方是一张床,右手边则是衣柜。正对门的墙上有扇窗户,窗户是打开的,可以看到外面的霞光。

查尔斯走过书桌,来到窗户前,他看着窗台上的鞋印和窗外的下面的围墙,若有所思。士兵则是仔细地搜索着床底和衣柜。

士兵过来,依旧摇头。

查尔斯转过身,笑着对沃森夫妇道:“真是抱歉,打扰到二位了。”

沃森夫人松了一口气,道:“哪有的事……长官如果找到萨尔,请一定要告诉我们……”

查尔斯边走边道:“我一定会的,夫人。”

沃森先生却站在原地,他的脸色不太好。

沃森夫人把两位士兵送走后,她来到丈夫跟前:“实在幸运……但是,萨尔他又藏在哪呢?”

“他从窗户口跳到围墙外了……”

“这……那个查尔斯先生怕不是注意到了?”

“恐怕是这样。”

“你一定要救救他,克拉克•沃森!”

沃森先生沉默不语。

怎么救?拿命和王城军队做抗争?用捕猎的技巧去抓王城士兵?开什么玩笑!且不说能不能行,就算行,这样做也只会加大怀疑,并且招来更多的士兵,而且,他自己也搞入狱了呢?沃森夫人怎么办?在外的萨尔会不会担心、愧疚?所以,现在干什么都是胡闹,现在的方法就是等,等一个查尔斯失败的消息;只有相信,相信萨尔的身手,能够逃脱查尔斯的法眼……或者,就提前想好说辞,待一切终了之时,替萨尔求情……

士兵出来后,他跟着查尔斯,道:“查尔斯先生,我觉得萨尔还在里面,可能是某个……”

“不。”查尔斯先生道,“他从窗户口翻出去了。”

士兵一怔,问:“沃森夫妇房间的窗户?”

“没错。”查尔斯道:“根据我们现在的位置,他想出城的话,只有往北面走,因为其他城门口都被‘封’住了。”查尔斯顿了顿,对士兵道:“城北的人手为什么这么少?”

“艾丝黛拉公主要送一大批珠宝香料到南方的邦郡,所以士兵都集结在那里,后来计划取消了……现在人手正在往这边来。”

“你赶紧去城北的城门口看住,越快越好,发现可疑人员要盘问清楚,我去调查围墙那边。”查尔斯看了看天,已是夕阳正红,他对士兵道:“天黑之时我会去找你。”

“是,长官!”

……

“长官,你来了。”士兵表情有些急。

“说。”查尔斯道。

“刚刚有个带面罩、佩刀剑、手里拿着馍馍的人飞奔出城,往北方向……”

“没错,带面罩、佩刀剑。”查尔斯道:“追!”

“就我们两个吗,长官?”

“你怕了吗?”查尔斯逼视着他。

“没有,长官。”士兵跟着查尔斯的脚步急走,“但是……”

“没有但是!”查尔斯道,“你要知道,圣教作为我们国教,是不可侮辱的,好比你放火烧了王宫,谁能接受?”查尔斯脚步未停,几近要跑起来,“伟大的圣钉岂是说掉就掉的?偌大的王城岂是说毁就毁的?尤其是,牢狱罪犯说越狱就越狱,说逃就逃?!”

查尔斯已经跑起来,同时观察着前方。

“但他的剑法……”士兵努力跟上,还想说些什么。

“我的也不差!”查尔斯道,“依我看,学院的骑士系的技巧也不过是绣花针而已,与真正的在战场上舔血的士兵相比,算的了什么?”

“可是长官,王城已经很久没有出征了……”

已是夜幕,森林边缘的树也渐渐多起来,越来越黑,越来越隐蔽。

两人在一片较为有限的空地上停了下来,眼前有个人。四周都是围绕着的树。

士兵点燃火把。火光升腾舞动,照得空地上的三人清清楚楚。

一者,披着甲胄,佩着宝剑,眼神灼灼;一者,身穿布衣,戴着面罩,手拿铁剑,与前者对视。还有一人,就拿着火把,不知所措。

萨尔就在眼前,带面罩、佩刀剑。

“你为何不逃?”查尔斯道。

“我为何要跑?”萨尔反问。

“你是牢狱之贼,全城通缉在犯。”

“但现在我不在城里。”

“我在这里。”

“我也不跑。”

“为什么?”查尔斯问。

“因为我要和你比试。”萨尔道,“证明骑士系教的并非花拳绣腿。”

旁边的士兵一时呆滞起来,他依旧举着火把,腰间的短刀未曾动过。

查尔斯的剑从腰间出鞘,火光微闪,与他的眸子一样:“来。”

萨尔的剑也同时出鞘,寒光更甚,其上的纹路画雕、剑刃的锋利之感一瞬间摄住了查尔斯的心魄,恍若失神。他自然是认识那把剑的,那是荣誉骑士的佩剑。可萨尔为什么会有?

“看招!”

萨尔的长剑高举,剑锋擦着空气划起爆破之音,骤然而至。

快!

太快!

查尔斯急忙提剑格挡,锵的一声,他的剑被震得嗡嗡颤抖,整个人也被震得后腿两步。一瞬间,他明白许多,却又疑惑了更多。

只此一招,高下立判。

周围的一处丛林一阵窸窣,似乎是什么动物的逃窜。

萨尔收剑,拱手抱拳,转身便走。

查尔斯也收剑,拱手相送。

然而就在这时,火把的光影闪动,那个士兵用另一只手将腰间的短剑拔出,他目光狠厉,甩手便将那短剑抛向萨尔的背部。

“你在干什么!”查尔斯震怒。

“他是逃犯!”

查尔斯不管他,只把目光投向萨尔那边。

萨尔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他连忙欲转身躲闪,但短剑在即,躲闪势必来不及。

就在所有人认为血花会飞溅出来的时候,一个飞镖划过空气,划出一道优雅的线条,并精准地击落了短剑。

查尔斯见状,心中惊讶了一阵,随后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有人出手,便是好事,无论是谁,现在对他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走。

萨尔为什么会有那把剑?为什么公主和国王在下午都去过那监狱?还是同样的下午,为什么萨尔能够出逃监狱?还有,像萨尔这样的人,说出的圣钉的坠落、王城的毁灭就一定不可信吗?

查尔斯不敢多想,他甩了士兵一巴掌,把他拉走了。

士兵的火把掉在空地上,不久熄灭。

月光清冷,萨尔转头,他好奇是谁救了他。

丛林中,一道黑色的身影走出。

这人一身黑衣,他摘掉黑帽,取下黑罩,然而,借着月亮的光线,我们看到的不是冷冽、帅气的脸,而是一张略显憨厚、牲畜无害的笑脸。

“我叫罗伯特,你就是萨尔吧?”罗伯特伸出手。

“是的……等等,罗伯特?你就是那个用飞镖特牛的游猎侠罗伯特!噢,我爸就是猎人,我常听他提到过你。”萨尔和罗伯特握了握手,道,“感谢你就了我一命,要不是你,罗伯特,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嘿嘿,没事没事。”罗伯特笑道,“我就是来找你的,萨尔。”

“找我?”

“对,现在满城、满国的人都在说你的事,你说圣钉是灾难,对吧?可真了不起,我以前要是这样,怕是敢都不敢。”

萨尔尴尬,但还是道:“这是真的,罗伯特,我……”

“嘿,萨尔,我可不是在揶揄你……”罗伯特从怀里拿出和萨尔一模一样的沙漏,道“我是真佩服你的勇气。看,这是沙漏,我也梦见了灾难,那场景,太让人绝望了,偌大的圣钉就那样掉下来,噢,我的主,但愿主不会有事……”

“你也有沙漏!”萨尔惊讶,“这么巧?!”

萨尔不禁好奇,拥有这玩意儿的会有多少人呢?

“对呀,这玩意在我做完梦后就出现在我旁边了。我第一次梦见主掉下来,真的感到不可思议,后来又反复梦到,那里面的场景,那感觉,太真实了……”

“可是,罗伯特,我们的主究竟是什么呢?”

“圣钉呀,就是它呀,‘自古而存,创世之神’,圣书里说的。”

“主会保佑我们,对吧?”

“这是当然。”

“圣钉会毁灭我们,这也不假,对吧?”

“这……的确也假不了。”

“那么,罗伯特,我的朋友,这样看来,圣钉不是主,它也不能当我们的主,因为它会毁灭我们,而主不会。”

“的确是这样,但这也……”

“我们大可以让其他的东西来当主,比如天,或者想象出一个造物神之类的……但唯独圣钉不行。我们不仅不能让它当主,还要尽可能远离它……”

“可是城里的大家都将那可怕的钉子视为圣主,怎么也不肯走。”

“没错,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们该怎么办呢,萨尔?”

萨尔捡起地上的火把,将它点燃。火光在黑夜中亮起,照出两人的面孔,照出路的方向。

萨尔向北走,他边走边道:“你能做梦,梦见未来,这是因为沙漏。”

“没错。”罗伯特跟上。

“别人不相信我们所说的未来,是因为他们没有亲身体验过这样的真实感。”

“的确是这样。”

“所以,我们得让他们也做梦。”

“道理的确如此,可是,我们怎么让他们也做那个梦呢?我也试过,把我的沙漏给别人,但是别人几天下来都没梦到什么灾难。这都不行了,我们还有什么办法呢?”

“你听说过时之沙盘吗?”

“时之沙盘?”

“对,那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从已知通向未知的桥梁。”

“呃…啊……”

萨尔接着道:“找到了沙盘,就有办法让所有人都‘梦’见那个场景。”

“那么,萨尔,你知道沙盘在哪?”

“没错。”萨尔道,“而且不远,就在遁隐村里的一个预言家手上。”

“遁隐村,那也够远的了。”

“你要一起去吗?”

“要……我就一个人,整天除了游猎也没啥事干……去!我和你一起去。”

……

七公里,放在平地上,对体力还不错的人来说,小跑大概也就40分钟的样子。但在这小森林里间穿行,阻碍重重,诡怪层出,而且饥肠辘辘的,有时还要停下来搞个野外烧烤,难免耽误时间。更何况黑灯瞎火的,即使是身法强如猎人、骑士,也跑不快。

到遁隐村时,也已经十点多了。

这要是放在王城,十点都还不算晚,繁华的街道上说不定还是一番灯红酒绿,热热闹闹的场景。

但是在村里,那就截然相反了,怕是六点就昏黑,七点就关门,八点就睡觉。至于十点,恐怕人都睡熟了。

夜幕,明月,辉光。

稻田,水渠,屋房。

一切都熟睡了,真叫人不好意思打扰。

但是真不好意思,“我们”来了,必然会有狗叫。

不出所料,村里已经响起了汪汪汪汪的声音。先是离得近的这一家,汪声传到远处,就像是会传染一样,别家的狗也会相继起来,仰天汪汪。它们绝对不会不叫,但也绝对不会一直叫,而是一下又歇一下,接着另一只狗,一下又歇一下,像是某种默契般,只是提醒,只是警告。

如果你心里有鬼,狗是能注意到的,即便远在几十米,即便隔着围墙。我始终觉得这非常神奇,它们到底是怎么知道我的鬼鬼祟祟的呢?

萨尔和罗伯特却一身正气,他们没有别的想法,他们只是想借宿一晚。

很快,有一处人家的灯亮了。

罗伯特道:“去那里吧。”

萨尔疑惑:“他怕不是被我们吵醒的,我们这样一去,岂不是被骂?”

罗伯特边走边道:“一看你就是在城里待久了没来过乡下。你想,如果是被吵醒了想骂,最多就在心头、在口上抱怨两句,他们是不会劳烦自己去开灯的。”

“那这时开灯,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让我们看见。如果我们有借宿意愿,也多半会去他那里,因为只有那里开了灯,其他人说不定还是睡着的。”

“就凭狗声就推断有人来,而且是外人来?”

罗伯特点头。

“就因为我们可能要借宿,就主动把灯打开,告诉我们可以去他那边?”

罗伯特再次点头。

“如果我们只是路过的呢?虽然很少,但总该有吧。”

“事实上是极少,因为过了这个村,前面就是大荒地,继而是大荒漠,这个时间点了,不可能是路过。”

“既然这样,这些好心人都图什么呀?”

“你都说了是好心人了,答案不就明了了吗。”

两人已经到了门口。

罗伯特对萨尔低声道:“但是,我们走之前要在床头枕下压上那么一点钱作为回报,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

罗伯特敲了敲门。

门内脚步声越来越近,啪嗒一声,木锁横拉打开,门也被拉开,一个将近花甲却是黑发的男人朝他们笑着道:“萨尔……罗伯特……”他邀他们进门,“来,我等你们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