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风暴中心

##《心动频率》第八章风暴中心

秋雨打在LOFT的玻璃幕墙上，像无数细小的鼓点。林夏盯着电脑屏幕，指尖在键盘上悬停。程时推门进来，带进一股潮湿的寒气。

“法院传票。“他把文件袋放在桌上，声音有些哑。

林夏没抬头：“第几张了？“

“第三张。“程时脱下沾满雨水的风衣，“这次是名誉侵权。“

办公室陷入沉默，只有打印机吞吐纸张的声响。小雨抱着一摞资料进来，看到两人的表情，默默退了出去。

“要不......“林夏终于开口，“我们发个声明？“

程时猛地转身：“你疯了？现在认错等于承认报道失实！“

“可舆论已经失控了！“林夏站起来，眼圈发红，“投资人要撤资，员工人心惶惶，连小雨都在问要不要删掉社交账号......“

程时抓住她的肩膀：“林夏，看着我。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创办'真相工厂'吗？“

林夏别过脸：“记得。可是程时，现实不是童话。我们需要活下去。“

窗外雷声轰鸣，雨势更大了。程时松开手，走到窗前。玻璃上映出他疲惫的面容，和身后满墙的新闻剪报。

“我去趟青山村。“他突然说。

林夏愣住：“现在？“

“死者生前在那里打过工，“程时穿上风衣，“我要找到那个失踪的工友。“

门在身后关上，林夏跌坐在椅子上。她打开抽屉，拿出那枚刻着“To my truth seeker“的戒指。戒圈内侧多了一道裂痕，是上次争执时摔的。

手机震动起来，是投资人发来的消息：[林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夏攥紧手机，指节发白。她想起三年前在伦敦，程时单膝跪地的样子。那时的他们，以为只要相爱就能战胜一切。

深夜的LOFT只剩她一个人。林夏打开程时的电脑，密码还是她的生日。文件夹里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调查资料，每个细节都经过反复核实。

她点开一个加密文件，愣住了。里面是程时这一个月来的调查记录：死者生前的工作日志、工友的证词、平台内部的聊天记录......铁证如山。

泪水模糊了视线。林夏想起程时临走前的眼神，那不是固执，是坚定。

手机突然响起，是小雨：“林姐，你快看热搜！“

#真相工厂创始人程时失联#

#青山村山体滑坡#

林夏的心跳停了半拍。她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夜，导航显示到青山村要三个小时。雨刷疯狂摆动，挡风玻璃上的雨水却越积越多。

“接电话啊程时......“她一遍遍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却始终无人接听。

山路被泥石流阻断，林夏弃车步行。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她想起程时总说“新闻人要学会在恶劣环境下工作“。那时的他，眼里有光。

“程时！“她在雨中呼喊，声音被风声撕碎。

远处传来微弱的回应。林夏循声跑去，看到程时被困在塌方的土堆后。他的相机护在怀里，镜头已经碎了。

“你疯了？这种天气进山！“程时又惊又怒。

林夏扑过去抱住他：“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程时愣住，随即收紧手臂：“傻瓜，我这不是没事吗？“

他们在废墟中找到那个失踪的工友。对方提供了关键证据：平台强迫加班的内幕文件。

回程的路上，林夏靠在程时肩上：“你怎么知道能找到他？“

“直觉。“程时把玩着她的发梢，“就像当年在图书馆，直觉告诉我该坐在你旁边。“

林夏笑了：“那你的直觉有没有告诉你，我们要当爸妈了？“

程时猛地刹车。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亮他震惊的表情。

“三个月了。“林夏把验孕棒放进他手心，“我想给孩子取名'真相'。“

程时的手在发抖：“太中二了吧......“

“那就'真真'。“林夏靠回他肩上，“希望他/她长大后，能像我们一样，永远相信真相的力量。“

第二天，“真相工厂“发布完整调查报告。舆论反转，投资人重新注资。小雨在办公室挂起锦旗：“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

程时把林夏的椅子换成带靠垫的，禁止她喝咖啡。林夏抗议无效，只能偷偷往他的特浓咖啡里兑水。

“你这样会失去我的。“程时皱眉。

“你已经失去我了。“林夏指着肚子，“现在我是两个人的了。“

程时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那就让我用余生，重新赢得你们。“

窗外，梧桐叶开始泛黄。一片叶子落在玻璃上，像一枚金色的书签，标记着这个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