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磨面
不一会的工夫，王瑞良就走了出来。
老爷子赶紧围了上去，“怎么样，瑞良，还顺利吧？支书他们没有问什么吧？”
老爷子不是担心支书和会计知道了，会阻止他们，不让他们借用村里的磨坊。而是担心这两位要是参与了进来，赵德宝就不得不见者有份的每人再送出去大几斤的面粉！
加上要送给王瑞良的那份，这20斤面粉送出去，可就是5、6块钱没了。
老爷子十分怀疑照这个趋势送下去，赵德宝别说折腾一圈自己最后能落手里多少钱了，就是不赔钱都不错了！
毕竟人家农民存下来的小麦不卖给国家粮站卖给你，你总要加一些价吧？国家统一收购价是1毛2每斤没错，但你私人找人家收购，开价低于1毛5每斤，人家理都不带理你一下的！
哦，对了，除了打通关系的花销，麻袋、柴油、粮食损耗等等乱七八糟的加一起，数字依旧不可小觑。
反正老爷子看来，赵德宝纯属闲的没事瞎折腾……
“支书倒是问了一句，不过被我应付过去了。”
说着王瑞良从兜里掏出一张字条，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
【允许王老六、赵德宝二人使用大队磨坊，消耗柴油折价由二人用现金报账。王瑞良】
“你们到时候把条子交给王彦就行，到时候他会帮你们进行操作。”
王彦是大队负责管理磨坊的，平日里大队统一将玉米磨成玉米面时，就是让王彦进行操作的。毕竟那是柴油机，在这年代可是不折不扣的宝贝疙瘩，必须由专业的人操作，不是普通人能够碰的。
万一你给碰坏了，你是能修好，还是能赔得起？修，得等人家厂子专门的技术员来修，可是人家技术员忙的要命，几个月都不一定轮的到你。赔，即使你砸锅卖铁出的起那个钱，你也没地方买，甚至村里都找不到关系再买一台！
“那个啥，磨完面如果方便的话，记得给人家王彦几斤……”
“明白，明白。”赵德宝连连答应。
意思着给几斤就行，毕竟人家给你干的活，一毛不拔也不好。真要是人家不爽，给你捅出去了，最后还是一地鸡毛。况且赵德宝这也不是一锤子买卖，后面还长着呢！
“村长你的那份，等弄完了我悄悄给你送家去。多谢村长体恤村民，那我们先过去了，你忙！”
王瑞良用手指点了点赵德宝，没好气的说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这么滑头的……”
“嘿嘿，都是您和我六爷爷教的好~”
“滚蛋！”*2
“大眼，驾！”
耍了机灵的赵德宝急忙跳上车，给了驴子一个指令，驴车晃悠悠的朝着磨坊赶去。
“王哥，王哥，我们来磨面的！”
大队粮仓边上就是磨坊，一百多平米的屋子平时都是锁着的。没有磨面任务时王彦就在仓库里帮忙上工，挣一个七八成的工分。不像有任务时一样，轻轻松松的一天满工分到手！
此时的赵德宝就是站在仓库外面喊王彦出来。
这是村里的惯例，无非必要，闲杂人等不要往仓库里进。里面都是公家的东西，如果真的出现了失窃事件，你进去过你就有嫌疑。人公安问你你进去干嘛的，是不是提前进去踩点，打探东西在哪的，你咋给人解释？说不清楚的。
而且就赵德宝车上这一堆小麦，还是自觉的离“危险”远一点的好。毕竟他这些小麦真严格追查起来，还真的就是“来源不明”！
很快，皮肤比一般农民白上不少的二十多岁汉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壮硕是足够壮硕，但那个肤色一看就是没怎么下地，经受过阳光摧残的。
“谁呀？没通知说今天有磨面任务啊。”
赵德宝赶紧和对方打了个招呼。“王哥，是我，赵德宝。我们刚从村长那里拿的条子。”
“得宝啊，赵师傅让你来的？咱村里谁家办席需要磨面？”
老赵作为操办“红白事”大席的师傅，村里人当然都认识他，顺带着即使不认识赵德宝，也对这个名字熟悉。
王彦看到赵德宝的第一时间，也就顺理成章的以为村里人谁家出了“红白事”。但又因为老赵两种席都接，没搞清楚到底是丧事还是喜事前，乱说会得罪人，所以村里一般统一都说“办席”。
“不不不，王哥，是我自己的事。给，这是村长开的条子。”
王彦接过条子看了看，又看了看对面的赵德宝和老爷子，以及他们身后的驴车，顿时了然。
原来是“私活”啊。
至于到底是不是面前这个小屁孩的活，还是老赵或者老爷子，甚至于是不是村长的活……嘿，他只认条子就行了。
“等一下，我去给你们开门。”
王彦走到磨坊前用钥匙打开锁着的大门，然后对赵德宝他们挥了挥手，让他们把驴车赶进去。
“行了，帮我把粮食搬下来吧。嚯还真不少，不是一家人的吧？”
三百多斤的粮食，好几大麻袋。又不是刚收获大规模交公粮的时候，谁家能够一下拿出来这么多粮食。即使都是玉米粒，这价值有也不低了，在农村绝对算得上颇有家底。
“全都磨完需要的时间可短不了，得宝你在这儿帮忙，让六爷爷去车上等着就好。”
“是啊，六爷爷，这里有我们就行，你去歇着吧。”
老爷子也没有推辞，顺势坐在车上看他们干活。王彦启动机器，赵德宝拆麻袋。
“等等，麦子？这些麻袋里面全是麦子？”
当王彦看到赵德宝从袋子里舀出来的不是玉米，而是小麦时，也忍不住惊讶的反问了一句。
他不是没见过麦子，而是没见过“个人”操作这种数量的麦子！
要知道不只是他们村，周边的村就没有大规模种麦子的。只有一些农户偷偷的在小块的地里，私下里种一点罢了，主要的粮食作物还是玉米和红薯。
想要凑齐这好几百斤的小麦，一般人可没有这个人脉和本事。这已经不是钱的事了！
嗯，开条子的王瑞良也就是不知道老爷子嘴里的“一点”具体是多少，否则也不会开条子开的这么利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