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我携交州扶季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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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变故

于此同时,禁溪河谷属于止氏的一处竹木精舍内,十余人围坐其中,轻声交谈。

观其服饰,皆为汉人,那便不是止氏族人了。

屋外有脚步声走近,屋内之人纷纷停止言语。

隐约间听来人吩咐了几句什么,便见精舍竹门被缓缓推开,一个三十余岁的俊朗男子走了进来。

屋内之人纷纷起身行礼:

“子谦兄……”

子谦,名张超,苍梧冯乘人;

其族张氏,也算书香门第,是苍梧排在士氏之后的大族。

看众人对其礼敬态度,便知此番一行众人中,也以他为首。

张超揖手对众人一一回礼:

“诸位有礼,请坐!”

待众人落座之,他朝着其中一坐于右侧的男子微笑道:

“子健,今日止氏可曾松口?”

这群人便是令止氏族长头疼不已,前来劝说禁溪中人外出,对抗太守的外来者。

张超口中这子谦,名叫卫牵,是猛陵牵氏子弟,负责劝说止氏的,就是他。

之所以要先问止氏情况,是因为止氏不但是谷中诸豪强中部众最多,拥兵最重,资源最丰者,还因止氏掌握着禁溪隘口。

而且越人豪强之间,相互劫掠乃是常事,止氏更是其中霸主,止氏不动,其他部族哪敢轻动。

还有就是,张超自一名止氏长老那里探得,交趾郡兵之中,止氏竟还掺有内应。

这才是张超看重止氏最重要的原因。

见卫牵摇头,虽心里失望,却也没有细问,免得他心里难受;至于其他同伴,观其神情也知结果如何:

前去劝说诸家汉越豪强君首起兵者,无一人成功……

张超不由哀叹,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没想到却成了如今这进退不得的状况。

“哼……只能说交南豪右太过无用,我等都言明七郡一齐举事,他们竟还唯唯诺诺,不敢应声,各种推脱……”

见屋中沉默,其中一人终是忍耐不住,愤愤而言,毫无顾忌,憋闷之情溢于言表。

交州分七郡,以雍鸡、隘口群山为界,分南北,

雍鸡关以北的南海、苍梧、合浦、郁林四郡,称交北;隘口以南的交趾、九真、日南三郡,称交南。

“住嘴……”

另一人打断了那人还要继续的言语:

“何为交南之人太过无用?我交北四郡诸家较之交南又能好到哪去?

刺史虐民辱士何止一日,我等还不是唯唯应于其淫威之下?

若非此次刺史政令确实太过荒谬,引得越人躁动,我交北四郡又岂能如此团结一心?

今即是有求于交南,何必出言辱之?”

这人应是与交南某豪强有姻亲,否则也不会冒开罪于其他同伴之嫌,反驳方才言论。

但也能看出,这朱符为政三年不到,确实已经到了人憎狗厌的地步。

“哎……也怪士氏威势太过骇人。”

“若非其助纣为虐,我等又何必用祸乱州郡这等有伤天和之举来牵制士家,推翻刺史……”

他们来交趾的真正目的,也并非劝说这些反叛越人去推翻士燮,因为他们知道做不到。

之所以费劲口舌,还是为了挑动交趾动乱,让士燮陷身,不致令脱身北上;那么交北各家便可以放手施为,将刺史驱逐。

“朱符那厮若非有士家支持,又怎能在刺史位上坐得如此稳当?”

听这人言语,对士氏似乎也带了些许怨怼之意。

说白了就是州府官吏,对于本地士家背叛所产生的怨气。

朝廷官吏欲要统治州郡,自当离不开本地世家豪右支持;

同样,作为回报,朝廷官吏亦会给予支持之人与方便;

是为官民同心,天下太平。

交州亦不例外:

朱符初任刺史,军士不明,官吏不清,是在士氏诸般劝说之下,各豪强方才支持其坐稳刺史之位;

然则,这朱符却是个贪虐寡恩之人,

在刺史之位稳固后,他非但不曾给与诸豪强回报,还以朝廷之名,各种盘剥敲诈,全然忘记当初诸豪右支持之情。

便如那人所言,若在他地,朱符之属,早被当地豪强驱逐,甚至杀死;

尤其是在这汉末这般朝廷威权不再之时。

然则诸豪强虽不忿多时,却毫无办法。

倒不是惧怕刺史手中兵士……

刺史贪虐,其手下也不遑多让,贪墨军资,苛待士卒,兵卒不满久矣。

且郡兵亦皆交人,起事之时,郡兵助谁尚且两说,何况诸豪强家中谁无族兵部曲呼?

诸豪强不敢起事,皆因士氏之故:

苍梧士氏,书香传世,联姻诸豪强,乃交州第一大族,

家主士燮又是享誉中原的名士,其对朝廷忠心耿耿,

手中还有族兵千余,皆是精锐,曾以八百之数,败数千之军,震骇诸郡。

若诸豪强起事,为保朝廷权威,士氏必助太守,交州诸豪强,或多或少与士氏都是姻亲、故旧。

兼之士氏族兵精锐,便更加不愿做那两败俱伤之事,故此才忍耐下来。

然人欲取死,他人难阻,

今岁朱符发布禁止渔猎政令,将越人上下彻底激怒。

越人虽有稻作,却技术欠缺,故此收成不高,年食不足既要渔猎补充,今刺史禁渔猎,这是要将越人生路断绝之举。

各处越人,已是群议汹汹,俱言驱逐官吏,烹杀刺史,

诸雒君首亦在各郡串联,起兵之日,便在旬日,此乃与各豪强不谋而合:

我虽不便为之事,诸雒代为之,即不损与士氏姻亲之情,又不费自家部曲之力,岂不美哉?

然乌合之众怎能成事?

越人战力如何,诸豪强生长于斯,心知肚明,

当年二征叛乱,聚兵十万,裹挟民众数十万,延宕四郡,马援只率朝廷大军八千,携万二荆州郡兵,两年便将其撵灭,

要靠越人成事,痴人说梦。

故此,此次诛灭刺史,首要之重,不在诸雒,还是要靠他们这些汉人豪强。

而士氏,却是其中最大的变故。

以士氏族兵之强,即使不能平灭叛乱,亦可护刺史周全,这是诸豪强不愿见到之事。

是故诸豪强便筹谋如何将士氏族兵调走?

唯一之法,便是交趾乱起……

对此,他们做了两套方案:先联系郡县之中,不满士燮的汉人豪强,不求他们直接起兵作反,只望他们在交趾动乱之时,拖下后腿;

然后再联系那些之前被士燮驱逐、绞杀的越人豪强,为他们提供刀矛,攻杀州郡,引动士燮平叛……

因此才有了此次交南之行。

只是万万没想到,仅是数年,士燮已将交趾治理得水泼不进,汉人豪强对士燮统治,颇为服帖;那些曾被士燮绞杀的越人,更是吓破了肝胆……

交南之行,难道就这样草草结束?

终是不甘啊!!

张超闭目沉思,心底不断思考破局之法,其余之人也停止言语。

半晌,张超长叹一声:

“诸位辛苦,且先休息,等待九真郡那边的消息吧!”

是的,前来交南串联之人,还有前去九真郡的。

就在诸人打算散去之时,门外传来嘟嘟敲门声。

“何事?”张超皱眉问向门外。

“郎君……”听声音,是张超安排在门外警戒的奴仆:

“止氏来人,言说有紧急之事求见卫子健!”

张超闻言,眉头皱得更深,环视屋内诸人:

“定是止氏之内有了新的变故,我等须得了解清楚,以备后续。

待来人进屋,万望诸位慎言。”

见大家都点头同意,张超眉头舒展,俊逸脸庞已换上了亲和的笑容,朝门外吩咐道:

“请贵客入内吧……”

话音落下,屋门被推开,进来的是个断发纹身的矮壮汉子。

想必是未曾没料到屋内会有如此多人,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当他看到向他行礼,准备问好的卫牵时,不待对方开口,这汉子抢先兴奋道:

“刚刚收到消息,太守领兵离郡,北部都尉也被抽调了人手,现在只有七百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