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困境
吓！
二人背着一举动惊吓，正想要挣脱，但那男人手劲极大，谅是宁砚使出浑身解数，却也动不了分毫。而色子则是双手用力一掰，险些就要挣脱开来，倒是让那男人也不由一怔：
“这老妹儿劲儿真大，不过也还差些火候。”
说着，那男人再将胳膊收紧了些，色子还想挣脱，却根本用不上劲，而宁砚则是险些就要不能呼吸，几番挣扎，也勉强能喘口气，接着，手中正要掐咒念诀，却听到一阵强烈的音律回荡在他的脑海。
唔……
那股音律十分诡异，飘渺虚浮，节奏却又格外强烈，毫无间歇，让宁砚感觉头疼欲裂，自己就像是被不断拍打的鼓皮，紧接着，一阵光怪陆离，天旋地转间，眼前的场景猛然骤变，他竟出现在一片波荡的姹紫嫣红当中！
“这是？精神空间吗？我着道了？”
宁砚难以置信，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想想也是，自己被这突然的状况袭击，也根本来不及利用炁做些什么，而且这么近的距离，使用魂索灵的成功效率也会提高不少。
环顾四周，那股怪异的音律仍未消散，紧接着，面前出现一个白色的螺旋，宁砚靠上前，那螺旋便舒展开，露出无数散开的白色毛发，紧接着，一张扭曲却还能分辨出的面容让宁砚一惊，是色子。
“喂，色子，能听到吗？”
宁砚连忙冲上去，在那扭曲的面庞中，一种眼睛睁开，但紧接着，那螺旋便开始重新收缩，似乎马上就要消失。
“喂，色子！”
宁砚连忙大叫，他伸出手，可还没等他抓住，色子就在漩涡中消失，只剩下宁砚一人在波荡中游离。
“哈，那老妹儿来头不小啊，就连我都没能奈何的住她，不过能有你一个也够了。”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身后，宁砚转过身，之间那波浪中，一股难以形容的的感觉扑面而来，那个男人竟也出现在这里，只不过头换了身行头，头戴高冠帽，髭毛乍鬼，身穿斑斓衣，混身五彩行头让人眼花缭乱，却不显得滑稽。
“……你做了什么？”
宁砚并没接对方话岔，他反问，暗中驾驭精神，尝试运转身体的炁流，竟发现还居然可以进行操控。
还好，看来情况还不是很糟。
宁砚暗叹一声，但他并没有声张或者表现出来，依旧保持着一副受到惊吓的惶恐模样。
“呦，是个孙子，那我告诉你好了，这嘛，你可以理解为是我的精神，你可知道……”
“你精神可真乱啊，看来也没少做些背德事吧。”
还没等那男人把话说完，宁砚就反驳一句，把对方没说完的话呛了回去，他没有等待那男人说明情况，便已飞身向着对方袭来。
即便是眼前满是波荡，但宁砚却并未有所动摇，反倒是因为所处境地不同，他甚至感觉身体变得更加灵活。
嘭！
一声响动！宁砚一肘直直冲向男人面门，破风声贯耳，对方单手抬起，只是一挥便将此般攻势抵住，接着，又是一拳，另一拳从男人身旁甩来，侧过双手，直直朝着面门飞去。
嘭！
这一拳结结实实落在对方脸上，可男人却微丝不动，下一秒，他手臂猛甩，一阵强大的力道就将宁砚掀翻开来，直至后退几十步才堪堪停下，最后却站立不稳，翻到在地。
“好厉害，居然在精神里也这么厉害。”
宁砚起身子，觉得眼前有些昏昏沉沉，眼前的一切都是依凭精神形成，一动俱动，一损皆损。但他并不在意，只是回想起站那股力道，让他不免重新注视起对方。
魂魄精神，其形百易，这事情宁砚早有耳闻，对于修道之人来说，魂魄即精神，令其壮大，便是让一切形式所成的根基，甚至是一方无端天地的所形成之根本，
眼下，恐怕正是如此。
“不过，这么肆意使用精神空间，也无不是一个突破口，既然他这么自信，肯定对自己胸有成竹，这就足够了。”
虽然还没摸清楚对方的门路，但精神的本质无容改变，魂魄也脆弱，如果是收到什么难以抵御的攻击，那收到的伤害，也不亚于任何肉体的创伤。
可眼下，宁砚清楚，这家伙很强，至少从精神上来看，对方是有些能耐，可除了这点，这个容纳二人的精神空间之外，宁砚就再也无法从那家伙身上感受到任何炁流的波动。
根基不稳，看来这家伙维系这里就已经消耗了太多，所以炁流也就难以感知，但也有可能，这是对方故意暴露出的破绽，是想要让宁砚卸下防备。
罢了，再有招数，那就见招拆招，何来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威风。
而且，自己还有一张保命牌，对方的目的是自己体内的魂魄，只要稍作精神欠佳，那家伙便会顾虑想要的东西，而这，也并非不是一个手段：
“你应该知道……你想要的东西就在我的身上吧。”
思考不过瞬息，宁砚起身，看着那家伙，面露笑容地平淡开口，丝毫没有任何窘迫道。
“哼，算你明白，趁现在我还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得太严重，赶紧还给我。”
男人轻嗤一声，显然并没有把宁砚的威胁放在眼里，但下一秒，又见宁砚飞身过来，但这一次，他的目标便不再是男人的面门。
“那就自己来拿吧。”
嘭！
又是一拳，对方也再次束手抵挡，但宁砚却在抵住对方的刹那猛然停下，接着俯身扭转，双腿横扫，重重踢向对方膝盖。
此刻，宁砚表现得反倒不像是个道士，倒像是在表演街舞，灵活地做出各种变通行动。
“哼，不听劝阻，小子，这里可是我的精神！”
男人嗤笑一声，却并没做出阻挡，宁砚自然心知肚明，这家伙对自己的精神十分自信，也笃定宁砚的这次攻势也不会得手。
对于我的攻势产生蔑视，不放在心上也是应该的。所以，我的目标也并不是这个。
宁砚并没与那膝盖较劲，而是借力使力，贴着男人的小腿再度发力，扭转身体，依靠精神的灵活翻转到对方身后，还没等男人有所意识，双手死死压住对方肩膀，再度接力，让身体翻转半周，最终腾空，令双手抓住对方头顶的冠帽。
如果是现实，这一番操作绝对不可能完成，但因为这是精神，在宁砚过去的经历当中，反倒是成为了家常便饭。
这种涉及心灵的术法虽然很容易使用，但对于施术者而言也有弊端，比如很容易受到作法者的个人习惯束缚，从而自己难以作出改观，反倒是限制住了自己。
而冠帽，自然也是作为术法维系的条件，一方天地，自有一方规则，哪怕是精神，对于信仰的虔诚也会无时无刻地做出影响。
但更加详细来说，这是限制。信道者，需要精神虔诚，沐浴更衣，净食斋素……等等，这是许多术法中重要的前置要素。
相由心生，在精神中，哪怕是一方天地，也无法规避这些事情，掌握他人所不知，便是己身所能。
“成了……”
就在宁砚双手接触到对方的冠帽时，却见那冠帽好似嵌在男人头顶，怎么都取不下来，直到他整个人再次翻下来，像个挂饰一样吊在男人身上，那冠帽依旧是纹丝未动。
而且，还不止这些……
紧接着，那股奇怪的音律再度响起，在他眼前原本就存在的波荡变得更加扭曲，迷离，出现无数目光在自己面前注视着，旋转着，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五感都在因此颤动，浑身的血液汇聚在胃里，恶心的让他作呕。
嘭！
又是一声巨响，宁砚的身体再度向远处飞去，是那男人的手段，让他又在地面滚落几十步，宁砚几乎动弹不得，只剩下浅薄的意识尚且存在着。
“唔……好疼！”
许久，宁砚勉强撑起身子，却又无力瘫倒，他只觉得脑袋发涨，疼的他几乎要把脑浆给哭出来。
这里是精神世界，产生的疼痛便是灵魂受损的表现，尽管不会影响到之后回到身体，但对精神，也是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影响。
“别再妄图做挣扎了，瘪犊子玩意，你与你和气讲谈，而你只是在耗费我的耐心而已……赶紧将那一魂三魄还我，接下来，我还会考虑将你放出来。”
现在，那男人也在就失去了耐心，话语中也不再称呼对方为小友，对于宁砚的两次进攻，他也只觉得无趣。